遠夏看著那兩個人的資料,覺得哪個都不像是頂替自己進去的,因為這倆分配到鋼鐵廠專業也不對口。
不過換個角度想,他們都有可能頂替自己,畢竟去機械廠也不對口。
當然,省內其他地區的畢業生也都有可能是頂替者,這恐怕要成為一樁懸案了。
對他分配結果最耿耿于懷的人是郁行一,這幾年他已經習慣了跟遠夏朝夕相處,真的沒有想過有一天他會離開越城,跟自己分開。
遠夏去了建寧,他會結識新的朋友吧,也許就跟自己疏離起來,還有,他參加工作后,肯定會有工廠的熱心大姐給他張羅著介紹對象。
他自己當初就沒少被人張羅過,后來向玲幫他擋了不少,向富貴倒臺后,又有人開始張羅,不過那時候他忙著復習考研,連做表面功夫應付一下都沒做,直接無視了。
想到種種這些,郁行一心里特別不是滋味,他覺得自己心胸過于狹窄,怎么老害怕遠夏交女朋友呢。作為朋友,難道不該替他高興嗎
遠夏的畢業設計和畢業論文如期完成,并且還被評為優秀畢業論文。
6月初,做完論文答辯,他就真的畢業了。
校園里彌漫著濃濃的離別愁緒,畢業典禮結束之后,每天都有人提著行李離開。
吃散伙飯的時候,不少人哭得一塌糊涂,大家從天南海北來,如今又四散到天南海北,交通如此不便,也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相見。
吃飯的時候,有人提出十年之約,十年后重聚越城,全班人都信誓旦旦地表示同意,相約十年之后。
遠夏知道,十年后,肯定不會像今天這樣齊整。
班級同學吃過散伙飯,遠夏又請科技社的朋友吃飯,幾乎每一年,科技社都要吃一頓這樣的飯,因為每年都有人畢業離開。
大家因為志同道合走到一起,遠夏跟不少關系好的已經畢業的師兄師姐依舊保持著聯系。如今,他也是即將離開的一員了,真令人感慨啊。
最難過的一頓飯還是跟宿舍兄弟們的散伙飯,還是在他們常去吃的那個館子,好幾個人都喝醉了,劉楊喝得酩酊大醉,喝醉后嘴里喊著司紅錦的名字。
第二天睡醒后,劉楊頭也不回地踏上了列車,遠夏注意到,他買的車票不是直達北京的,而是去杭州的票,唉,到底還是放不下啊。
遠夏和武勁松在車站送走一個又一個兄弟。
最后,宿舍里就只剩下了他們兩個,武勁松說“小六,我明天也要回家了。你什么時候走”
遠夏說“我還得過幾天。我八月份才報到,還早得很,不著急。”
武勁松點點頭“咱們兄弟幾個就只剩下我們兩個比較近了,建寧離越城也不遠,過來的時候就來找我,反正軸承廠你也熟。”
“嗯,會的。”遠夏滿口答應下來。
第二天,遠夏將武勁松送走,宿舍里就只剩下他一個了,他不舍得他生活了四年的大學,住了四年的宿舍,但知道,此刻他已經不是越大的一員,而是越大的過客了。
遠夏不想搬走,但學校已經給了畢業生最后的離校期限,遠夏只好搬到了郁行一的宿舍。
還好,他跟越大還有聯系,至少,接下來一年時間,他在越大還有立足之地。
遠夏分到建寧,要說所有人都不高興也不是,至少馬建設就很高興,當然,他也替好朋友覺得氣憤,但還是架不住內心高興,因為他也分到建寧去了,兩個人在那邊至少有個伴兒。
他們前后一年上大學,卻同時畢業,因為馬建設上的是專科。
馬建設的分配沒出什么幺蛾子,被分配到了建寧市水利局。
從學校出來后,馬建設沒有馬上回家,也搬到了郁行一這里,住到了郁行一舍友的上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