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么不咸不淡到了年底,遠夏早就邀請郁行一過來過年,但郁行一沒有答應,氣象局把他家的房子騰出來了,假期他要收拾一下房子,還要重新搞一下裝修。
遠夏想到他一個人過年就難受。
郁行一寫信告訴他,屈教授聽說他在學校過年,邀請愛徒去他們家吃年夜飯。
遠夏知道他過年有去處,倒是稍稍放了心。雖然他很想過去看看他家的房子,但他根本沒幾天假期。只在假期結束前,坐火車去了越城,打算直接從越城回單位,他實在太想念郁行一了。
遠夏推開郁行一虛掩的宿舍門,屋子里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面而來,遠夏差點沒被嗆住,他趕緊將門大開。
郁行一此刻正躺在床上,遠夏大驚失色“行一,行一你怎么了”
郁行一胃病犯了,噦得床邊都是污穢。
他睡得迷迷糊糊的,聽見遠夏的聲音,以為自己產生了幻覺,可憐兮兮地喊“遠夏。”遠夏現在正在和家人一起過年,怎么會來這里。
遠夏顧不得臟,將自己的包放在桌上,伸手去探郁行一的額頭,溫度正常,不是發燒,但是臉色蒼白“行一,你哪里不舒服”
郁行一伸手抓住額上的手,滾燙的手,他將臉貼上去,真舒服“胃疼。遠夏,真是你嗎”
遠夏用手指撫掉他眼角滲出的淚珠,心疼的揪成一團“是我。你怎么把自己搞成這樣了是不是很疼快起來,我帶你去看醫生。”
郁行一抓住遠夏的手不放,縮在被窩里不出來,他覺得丟人。
遠夏看了一圈房里,桌上竟然還放著煙和酒,這哪里還是那個嚴謹自律的郁行一啊“行一,你到底怎么了又抽煙又喝酒,這完全都不像你,失戀了嗎”
郁行一不說話,可不是失戀么,還沒戀就注定會失去。
他獨自在學校過年,發瘋一般想念遠夏,想念去世的爺爺奶奶,想念遠在天邊的父母姐姐,可是一個都抓不到,他聽人說喝酒抽煙能消愁解悶,便都買了來嘗試,煙真難抽啊,嗆得肺疼,酒也不好喝,喝完了還得吐,很久沒犯的胃病也犯了。
遠夏見他不動,不由分說將人從被窩里薅出來“起來穿衣,上醫院”
郁行一睜眼看著遠夏,他生氣的樣子都那么好看,只是這么看著他,他的心花就怒放起來。
遠夏看著剛剛還在皺眉喊疼的人,此刻嘴角卻帶著笑意,忍不住伸手去掐他的臉“多大的人,怎么還跟個小孩一樣任性。有什么事解決不了,偏要喝酒抽煙解悶真失戀了”
郁行一乖乖穿上衣服,搖頭說“沒有。想家,想我爺爺奶奶、爸爸媽媽和姐姐了。”還有你。
遠夏一聽,心里又難受起來“是不是看到老房子睹物思人了”
郁行一點頭。
遠夏去看熱水瓶,還有半壺水,不過已經涼透了。他提著兩個水壺,一個是何永清的,說“我去打水給你洗把臉,一會兒出去看醫生,順便吃個飯。我還以為你很會照顧自己呢,結果也是一塌糊涂。”
郁行一說“水票在桌斗里。”
“我會買。”遠夏說這頭也不回地走了。
郁行一嘴角高高揚了起來,遠夏來了,覺得胃疼也減輕了,遠夏就是他的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