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夏將東西遞給遠冬,示意他們先離開,然后數出兩塊一毛五,將錢放在案桌上“嫂子,錢你收著。買東西怎么能不收錢呢。”
說完他就急忙離開,王小兵拿著錢追過來,非要將錢還給遠夏,不過他沒有遠夏高大,被遠夏抓住了手“王哥,你別這樣,以后我都不敢來買肉吃了。”
王小兵說“別啊。你家里人愛吃鹵肉,以后我給你們送過去。你家書店還在老地方開吧”
“千萬別。我這無功不受祿。”遠夏忙拒絕。
王小兵嘆氣說“兄弟,你可千萬別這么說,要不是當初你那次打醒了我,我現在都未必有命在這里跟你說話。你知道疤子和卷毛現在怎樣了嗎”
遠夏搖頭。
王小兵嘆氣“疤子跟人去搶劫,吃了槍子兒,去年就沒了。其實搶的也不多,但他害怕,拒捕,追捕過程中吃了槍子,都沒等審判就沒了。卷毛后來沒改偷雞摸狗的行為,被判了10年,去年關進去的,等出來黃花菜不得涼透了三十幾歲了,老婆都不見得能娶得上。”
遠夏感慨“所以啊,人就不能做錯事,走錯路。”
王小兵說“是啊。嚴打抓得非常嚴,當時我都被舉報了。從那次賠你錢之后,我爸把我狠抽了一頓,就沒再犯過事,幸虧劉所長幫出面幫我說明,還有當年賠償的記錄在。真是多虧了你,要不然我至少也在吃牢飯。”
遠夏說“前幾年治安是太亂了,是該好好整頓一下的。人還是不能好逸惡勞,還是得靠自己的雙手勤勞致富。”
王小兵點頭嘿嘿笑“你說得太對了。我現在擺攤,一天也能賺不少,足夠一家生活開銷了。我老婆喊我了,你應該大學畢業分配工作了吧是不是沒分在肅陽,我很少見到你。以后想吃肉了,就叫你弟弟妹妹來我家拿,別的沒有,自己鹵的肉還是管夠的。”
遠夏笑著說“你太客氣了,謝謝了”
等王小兵走后,遠夏一摸口袋,發現了那兩塊一毛五,王小兵不知道什么時候又將錢塞回給他了。
遠夏想了想,還是沒追上去還錢。
弟弟妹妹們站在不遠處等他,問起具體情況,遠夏告訴了他們這件事,三個人都很驚訝“那哥你真是他的救命恩人啊。”
遠夏說“那倒算不上,天救自救者。另外兩個人我不也告了,錢也賠了,他們不還是走上了歧途。所以你們要記住,害人之心不可有,當然,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弟弟妹妹們都點頭“知道了。”
遠德厚聽說這事后,也無比唏噓感慨,生死就在一念間啊,人切忌生歹念。
兩天后,遠夏領著遠秋、遠春和重陽去了建寧,遠冬沒去,他馬上要開學了,畢業班暑假是要補一個月課的。
遠秋三個在建寧玩了一個星期,白天遠秋領著他們在市里各處轉,晚上遠夏帶著重陽打地鋪,小姐妹倆睡床上。
直到周末下午,遠夏才將他們送走。
那些原本還有心給遠夏介紹對象的人,看到他的弟弟妹妹們,又打消了念頭。
倒是有人看上了遠秋,想給她介紹對象,聽說她在上大學,也紛紛死了心,這么漂亮的姑娘,又是大學生,有幾個人配得上啊。
放完高溫假,遠夏的工齡就滿一年了。他毫不遲疑地將自己的工程師申請表格遞交上去,并且是直接遞交到梁洪昌手里的,他擔心湯故意卡他,他可沒那么多時間耽誤。
梁洪昌很看重遠夏,對青年骨干都很看重,重點培養,還很重視他們的意見。可惜的是,紅星廠的廠長不是他,他能左右的東西非常少,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紅星廠在虧損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湯是個觀念很老派守舊的人,迷信舊體制,相信不管怎樣,都有國家為廠子兜底,工人的工資國家會照發,壓根就沒想過有一天工廠會走向破產這個深淵,工人們會下崗。
梁洪昌說到做到,很順利就替遠夏弄好了廠里的簽字蓋章,遞交上去等待審批。
遠夏聽到這個消息,很感激梁洪昌,也難免有點內疚,因為只要一拿到職稱,他就要離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