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行一說“以前和他去北京的時候,他滿口都是我哥,光聽語氣就知道了,滿滿都是崇拜。”
遠夏笑得很得意“那時候他還小,眼界比較窄。現在上了大學,見識也廣了,認識的厲害人物多了,就會覺得他哥不過爾爾。”
郁行一說“怎么會我見過的人不算少吧我還是覺得你最厲害。”
遠夏的笑眼里有星星“那是因為你對我有濾鏡,看我覺得什么都好。”
郁行一笑盈盈地看著他“就算是吧,你怎么知道冬冬對你沒有濾鏡呢”
遠夏笑出聲“你說得很有道理。”
彼時他們正在回越城的火車上,倚靠在門邊,周圍都是旅客,但他們眼中只有彼此,一種特殊的氣場將他們包裹起來,與周圍隔離起來,形成了一個獨立的世界。
關于遠冬會不會回來,遠夏思考過很多,遠冬性格非常要強,這點倒是跟自己很像,不過他到底沒有像自己這樣體會過被打壓與排擠的憋屈與憤懣,可能不會有這么強烈的愛國心。
不過平日里他寫信也會跟遠冬說起自己買日產發動機的憋屈,在聊到我國與歐美的差距時也會提起深層次原因,要是他聽得進去,就應該能清楚自己的立場和愿望。
回到越城,郁行一便投入了發動機實驗之中,他根據從日產發動機材料檢測出來的數據,通過多種渠道搜羅了很多合金金屬,進行多方位測試,看能不能找到適用的材料。
中國發動機不如國外的發動機,首先是材質上達不到,其次是制造工藝可能達不到。
好在縫紉機的發動機很小,不像汽車、飛機等大型機械發動機那么復雜精密,工藝要求也沒那么變態,郁行一相信自己還是可以攻克下來的。
遠夏也有很多事需要忙,首先是資金;其次就是幫忙搜羅可能合適的材質,他現在也算是人脈比較廣了,比如首鋼的劉楊、太鋼的邵金山,還有科技社結識的一些材料專業的朋友,他們都是可以尋求幫助的對象;再次就是尋找能夠加工這些零部件的工廠,這也需要廣博的人脈。
當然,原材料主要還是靠郁行一和學校去尋找,他們可以聯系各地的大學及材料研究所,尋求合適的材料。
總而言之,一個小小的發動機,需要克服的問題很多很多,參與到其中的研究人員也非常多,這就意味著需要大量的資金。
遠夏賣縫紉機賺的錢,半數都拿來搞研發了,這種研發投入比例大得驚人,然而真算起來也沒多少錢,畢竟基數太低了。
行遠機械是遠夏和郁行一共同創辦的,當時遠夏說股份比例兩人對半開。
郁行一為此特意了解了一下股權知識,堅持不能對半開,遠夏出資占大頭,又是他在管理,自己的股份不應該和他一樣多。
兩人為此爭執了許久,最后遠夏退讓一步,他占股51,郁行一拿剩下的49。
不過盡管股權是這樣劃分的,郁行一卻沒有從廠里拿過一分錢工資和分紅,所有的利潤全權交給遠夏去處理,他有學校發的工資,足夠開銷了。
遠夏也沒有跟他客套,賺來的錢都用來擴大規模再生產了。
兩人的私人開銷很少,既不用買車,也不用買房,家用電器除了洗衣機都沒買,穿衣吃飯也都是尋常水準,能花錢的地方很少。
用一句高大上的話來說,兩人追求的都不是錦衣玉食,而是脫離了低級趣味,向著他們的理想并肩向前。
過完年上來,遠夏又為工廠添置了兩臺設備,是用來加工縫紉機零件的機床,一臺車床,一臺銑床,一切都依賴別人加工顯得太過被動,只要資金足夠,他就會慢慢將設備購置齊全,爭取生產完全靠自己。
廠里又招了一批新工人,為接下來的廣交會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