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光從沒見過這么柔弱的oga,不由得緊了緊手臂,安慰道“別害怕,沒事了。”
“阿偌阿偌”
聽到呼喚聲,紀偌從睡夢中醒來,眼前出現了容光放大的臉。
容光在他額角親了一口,低聲問“是不是很累那不然還是改天吧”
思緒從遙遠的記憶回到現實,紀偌輕咳了幾聲,搖搖頭看向車窗外。
林權落網,阿伶被關押,如果不趁開庭前去見一面,以后恐怕沒機會了。
“爸爸。”前排駕駛座上,容時透過內視鏡看向紀偌,“紀伶心理扭曲,非常危險,您一定要見他”
紀偌“這也許是我和他最后一次見面了。”
容家父子對視了一眼,沒再說什么。
副駕駛上,宋瑜拍拍容時的手,無聲安慰。
容時勾住他的手指攥進手心。
軍方總部地下八層,關押著的都是重罪的犯人。
進了這里的犯人,大多沒幾天可活,就算僥幸有活下來的,也只能在監獄里度過余生。
宋瑜出示探視許可后,獨自拐去了關押宋珂的牢房。
紀偌被容光扶著,穿過一層層厚重的金屬門,走到關押紀伶的牢房。
“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跟他單獨說幾句話。”
容時要阻止,可容光卻同意了。
“好,里面濕氣重,別說太久。”
紀偌點頭,跟著守衛走了進去。
門一關,容光臉上的淡定瞬間消失。
他搓了搓手,在門口走了幾個來回“不知道阿偌冷不冷,應該給他披件衣服再進去的,對吧,兒子”
容時木著臉“別轉了,頭暈。”
容光“”
容時偏頭看向過道前方,淡聲問“你的老戰友就在前面,不去看看”
容光腳步一頓。
容時“他克扣我們家撫慰金這么多年,導致我沒成年就被迫打工,我倒是挺想問候問候他的。”
容光“”
容時“不去那你守著,我找老婆去了。”
容光“”
剛走出幾步,被身后的容光叫住。
“對不起啊,兒子。”容光聲音很低,“我沒盡到父親的”
“現在再說這些干什么”容時打斷他的話,轉身看過去,唇角輕輕勾起,“我們父子間什么時候需要解釋這么多”
容光一怔,笑著和他擊了一掌。
“幸好不用說,別扭死我了。”
容時“說了我也不會高興,還不如不用說。”
容光“”
牢房內,紀伶靠著墻發呆,聽到身后開門的動靜絲毫不為所動。
“阿伶。”
紀伶身體猛地一顫,一點點轉身看過去。
“阿、阿偌”紀伶的聲音抖得厲害,“你來接我”
紀偌走過去,坐在小床邊,握住他冰涼的手。
紀伶的手下意識地一縮,可感覺到體溫后,他又猛地拉住紀偌的手。
“你、你怎么”有體溫
“我沒死。”紀偌看著他,“被林權關在倉庫里快死的時候被容光救了。”
這話里信息度太大,紀伶睜大雙眼,一時反應不過來。
“我在那里還發現了很多父親送給我們的禮物”紀偌輕咳了幾聲,低聲說,“阿伶,父親從沒把我們當成過實驗體。”
聽著紀偌說的話,一瞬間痛苦、懊惱、驚喜、悔恨,這些極其矛盾的情緒從他眼底閃過。
從卑微地祈求父親的關愛到由愛生恨,他摧毀了全部的自己。
原來一切的美好都還在,只有曾經的他不在了。
足足停頓了好幾分種,紀伶靠在紀偌肩頭,淚水決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