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禮回來”青年身后有人阻攔不及,只能出劍助力,然而為時已晚。
朱雀刀尚未出鞘,寧不為站在原地長袖一掃,褚禮尚未近身,整個人轟然炸開,血霧在雨中彌漫而開,混著雨水滴滴答答落在了花瓣上,留下片片深色。
“花里胡哨。”寧不為頗有些嫌棄地作出評價,輕蔑一笑,“爾等螻蟻,死不足惜。”
“走”修士中有人見勢不妙便要撤退,可惜為時已晚,那恐怖的大陣早就在不知不覺蔓延至他腳下,頓時驚恐出聲“這陣是活的啊啊啊啊”
“狂妄小兒,且拿命來”白發老者怒喝一聲,寶塔轟然下壓,天地間驟然變色。
寧不為腳下的朱雀刀霎時狂震,厲鬼冤魂凄厲的吼聲響徹整個星落崖,黑色的霧氣在雨中蔓延,如同滴入清水的濃墨,霎時四散而開,須臾間將所有人都席卷入內。
帶著寒光的長劍劃過靡麗的殷紅,緋色在朦朧的霧氣里倏然炸開。
一時之間慘叫聲此起彼伏,朦朧氤氳的血霧鋪天蓋地彌漫而起,秋雨微涼裹挾著血霧瓢潑而下,打落在開得如火如荼的彼岸花間。
無盡河自東方震府乙州發源,自東向西穿過中州,于兌府辛州星落崖轟然墜入暗域。
星落崖上黑云滾滾,電閃雷鳴,此一戰七七四十九天,周圍群山靈脈盡斷山毀地陷,星落崖斷墜入暗域。
流向自東向西的無盡河倒流百日,無時宗宗主褚臨淵出關,君子劍出鞘力破山河,才使得無盡河恢復流向,免去沿河七州生靈涂炭。
星落崖一戰,崇正盟一百二十宗門五百一十三人,無一人生還,宗門內魂燈盡滅,無數天才就此隕落,各大宗內長哭哀絕。
而在修真界叱咤風云近五百年,攪得十七州不得安寧的大魔頭寧不為不知所蹤,自此銷聲匿跡。
冷白的天空之下陰風怒號,秋雨淅淅瀝瀝而下,枯黃的野草形銷骨立在風中飄搖,空氣里彌漫著潮濕黏膩的血腥味。
不遠處渾濁的河水暴躁地拍打著岸邊嶙峋的石頭,幾只躲雨的烏鴉抓在干枯的枝椏上,啞著嗓子沖著樹下嘎嘎直叫。
碎石堆上躺著一個衣袍破爛的青年。
他看上去不過二十出頭的模樣,宸寧之貌清俊不凡,即使雙眼緊閉,眉宇間也難掩疏狂之氣,讓人覺得難以接近。
此人半邊身子都泡在血污之中,尤其是右臂已然化作白色枯骨,上面帶著淋漓的血肉,樹上的烏鴉可不止喜歡吃腐肉,饞得泛著猩紅的黑色眼珠子咕嚕咕嚕直轉,然而又像是似乎在懼怕著什么不敢靠近。
寧不為是被吵醒的。
他緩緩睜開眼睛,眼底血色未褪,旋即周身劇烈地疼痛讓他悶咳出聲,血從嘴角溢出,順著下頜浸染至鬢角,洇透了雪青色發帶的尾梢。
冷雨打在臉上,喚回了他有些渙散的神智。
他竟然沒有死。
寧不為盯著灰白色的天空,緩慢的勾起了嘴角,臉上的笑容在雨里一點點擴大,最后大聲笑了出來。
天不亡他寧不為
什么崇正盟無時宗,什么難書尊者褚家新秀,這群道貌岸然貪心不足的雜碎還不是統統命喪他手魂飛魄散都化作了朱雀刀的養分
瘋狂的笑聲嚇得樹上準備飽餐一頓的烏鴉撲棱著翅膀驚惶地飛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