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說明寧行遠教給我的本就不是什么好東西”渡鹿臉色有一瞬間的扭曲,旋即得意道“還是我改的好,你看看,不管是修無情道的人還是你這本就無心的妖,還不是因為一個死人就敗在了我手里”
“若是單打獨斗我打不過你們,可寧行遠他站在我這邊啊。”渡鹿似乎要將這幾百年的憤怒都一并發泄出來,抬起手臂大聲笑道“看看他死了還要影響你們的道心,他死了還要為我所用哈哈哈哈”
晏蘭佩死死地盯著他,“你本是參州一無名乞兒,若不是寧行遠收留你,你早凍死在寒冬烈雪中了寧家給你吃給你穿,寧行遠將你養大,你要修道他便收你為徒親自教導”
“你說得好聽他不過是個慣會演戲的偽君子”渡鹿憤怒到眼眶通紅,“他人前一套人后一套,說著收我為徒,實際上還是將我當成下人我一個親傳弟子不僅比不上寧乘風這個旁支來的天煞孤星,甚至還比不上你這么根妖藤”
渡鹿的聲音里帶著怨憤,“他從未將我當成過徒弟,對我的好也不過是虛情假意既然如此他當初何必救我”
“他心善救你他將你養大他從沉月山下去時還說要將回春陣傳授給你”
“可是你卻伙同外人內外勾結陷寧行遠于不義”晏蘭佩竟是生生扯斷了那些花蕊從地上站了起來,渾身浴血,聲音恨到泣血,“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畜生”
渡鹿愣了一瞬,旋即怒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會將回春陣傳給我不可能你騙我”
“他就你一個親傳弟子,你還想他怎么樣”晏蘭佩眼里滿是恨意,“我親眼見你殺了寧行遠”
原本安靜調息的寧不為聽到這里猛地睜開了眼睛,死死盯著晏蘭佩,“你說誰殺了寧行遠”
“就是他渡鹿”晏蘭佩指著前面的人,“那日我從沉月山上下來,親眼所見”
“不是我”渡鹿登時大怒,“你休要血口噴人我怎么會殺他我只是”
“我親眼所見難道還能有假”晏蘭佩盯著他,周身爆發出一陣強勁的光芒,“今日你必死無疑”
晏蘭佩顯然已經到了強弩之末,晏蘭佩毫不懼戰,惑心陣中無數桃花陡然暴漲,柔和的花葉化作了尖銳鋒利的巨刃長鞭,裹挾著浩蕩靈力集中沖晏蘭佩攻來,摧枯拉朽帶起狂暴的波動。
寧不為不顧心口的劇痛,抱著寧修在不斷突出變換的惑心陣和花刀中縱橫騰躍,還要順手在腳下拍符,血染透了包裹著寧修的襁褓。
“寧行遠口口聲聲說視我為親傳弟子,轉頭卻要將我祭陣”渡鹿憤怒的控訴響徹整個幻境,“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怎么到了你們口中就變成了忘恩負義的小人”
“信口雌黃”晏蘭佩恨聲道。
然而憤怒中的人哪里會細想那么多,整個惑心陣已經千瘡百孔,無數利刃如潮水般席卷向中間的晏蘭佩。
晏蘭佩已然力竭,無數藤蔓黯淡下來呈枯萎之勢,明顯是抵擋不住。
千鈞一發之際,無盡符文層層疊疊于他面前展開,那些符文上面散發著純正雄渾的緋色靈力,璀璨如星,化作牢不可破的屏障替他擋下了那一擊,又因為力竭而倏然潰散。
站在角落里的寧不為心神俱震,抱著寧修的胳膊在輕微的發抖。
其中一塊還算完好的朱雀碎刀表面已經出現了裂紋,里面殘余的靈力絲絲縷縷地泄露出來,卻潰而不散,纏繞在他和寧修身上不肯散去。
甚至自發地往他心口處的傷匯聚而去替他療傷。
寧不為愣了一下。
只有自身的靈力才會如此貼心地自動修復傷口,這靈力分明是他從那老東西識海里偷的,竟還主動給他療傷。
難不成不小心神交了一次,那老東西就想到這里寧不為頓時一陣惡寒,連帶著看那緋色靈力都不順眼起來。
然而他來不及多想,渡鹿已經逼近至他跟前,不可思議道“你竟然還活著”
寧不為雖被他刺穿心口,可幻陣中的是靈識,雖說要疼上些,但不至于被一擊斃命,聞言哼笑一聲,“我兒子旺我。”
“呵,這孩子天生金丹不假,可分明就是逆天而生,身上還有玲瓏骨的氣息”渡鹿料定他翻不出什么浪花來,劍尖抵在寧不為的下頜上,“待你死后,我便將他給煉化,看看能不能煉出玲瓏骨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