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要去。”寧不為面色陰沉,“有問題”
那小廝雖然感覺不對,但到底只是幻象執念中形成的靈體,沒有多少腦子,在刻在骨子里的恐懼之下,并不敢反抗,只能老老實實在前面帶路。
他們跟著小廝來到了后院。
這院子頗大,四下寂靜無人,到處都透著凄冷陰森,原本的庭院中心被挖出了一個三丈寬三丈深的池子,里面是翻騰的真火,中間佇立著一把同紫炎相似的刀,說是相似,是因為這刀刀背上并沒有那排魚骨樣凸出的骨刺,也未曾開刃。
那小廝道“公子,家主說了,只要能祭刀祭出刀靈,您的腿就能重新站起來,屆時家主之位也自然還是您的。”
他看了褚峻一眼,見褚峻只是站在那里沒有歇斯底里,便大著膽子繼續道“小公子已經辟谷十天,也一直在泡洗髓丹,原本祭刀時神魂保證不會有雜質”
寧不為怒極反笑,“洗髓丹”
“是,我們一直按公子您的要求來做的,只是夫人常常阻撓,”那小廝說著還看了褚峻一眼,怨毒之色一閃而過,噗通跪在地上道“還動不動就打罵威脅我們”
寧不為便感覺到一股憤怒和怨懟的情緒油然而生,他幾乎不受控制地抓住褚峻的胳膊將人一摜,怒道“你這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婦人再壞我好事我便將你一同祭了刀”
他受原主的情緒影響,褚峻自然也不會例外,饒是他們在執念幻象之外修為高超,進了這幻象就會逐漸受原主的情緒影響,心性也會逐漸向原主靠攏,所以改變執念幻象里的結果并非易事。
寧不為這一摜力道極大,褚峻不知是沒反應過來還是故意配合,后背撞到了柱子上,發出一聲悶響。
寧不為愣了愣,那股憤怒怨懟消了大半,對那小廝道“滾下去。”
那小廝目的達到,忙不失迭地跑了。
寧不為抬頭看向褚峻,蹙眉道“可傷到了”
褚峻神色淡淡,那身同他格格不入的粉衫硬是被他穿出了幾分風雅,他拂了拂袖,“無礙。”
寧不為有些過意不去,“我受這原主的影響有些大。”
褚峻點頭,“我方才也想殺了你。”
寧不為“”
不愧是怒斬八外室的夫人。
褚峻道“這母親虐待自己的孩子,卻又舍不得用孩子祭刀。”
“這父親倒是很舍得,現在激動又興奮。”寧不為語氣陰沉,被原身的情緒氣得不輕,“一對渣滓。”
褚峻道“既然他毫無愧疚悔過之情,那到底是什么讓他耿耿于懷”
“夫妻不睦,他們之間也沒多少情誼,不是為情;他兒子祭刀他卻激動興奮,定然也不是對兒子心生愧疚。”寧不為摸了摸下巴,仔細回憶進入幻象來發生的事情,“他這種人心里只在乎他自己,莫非”
“是祭刀出了問題。”褚峻說出了他想說的話。
他們又回到了房間。
推門便看見那小孩已經醒了過來,正費勁地想往椅子上爬,去夠之前寧不為放在桌子上的點心,見他們進來,嚇得從椅子上滾了下來。
寧不為長袖一揮,將小孩從地上卷了起來,伸手將他拎到了跟前同他對視。
那小孩被四肢懸空,畏懼地看著寧不為,“父、父親”
雖然現在受原身影響,寧不為很想把這小孩扔到后院的火坑里去,但他還是厭惡地將那股念想壓下去,問“你今年幾歲了”
“五歲。”小孩想躲,但是被他提在半空無處可躲,眼睛紅了一圈。
寧不為見他穿得少還在發抖,便將他放在了自己沒有知覺的腿上,用寬袖將他蓋住,看向褚峻。
褚峻道“子時祭刀,我們還有三個時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