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從內往外看去,一切景象都變得模糊不清,除了大片大片的空茫白色,就只剩下黑色和灰色兩種顏色,正在悄無聲息地融合。
“這是”江一正震驚地看著周圍的顏色。
“寧家失傳的識陣靈符”馮子章神色興奮道“我在書上看到過,靈符布于四方,以靈力灌之,人處其間,可觀天地靈氣,可識世間諸陣,自得法以破之原來在里面向外看是這副景象”
果然,他話音剛落,那黑色和灰色間就開始逐漸顯現各式各樣的陣法來,根據布陣之人靈力的不同,而顯現出不同的顏色來,有的大大小小疊加在一起,煞是好看。
“這個我認識,是縛靈陣,那個淡紫色的看上去像傳送陣”江一正趴在邊上往下看,發現自己竟然還能認出不少來,很是激動,“不過這么同樣的顏色的不一樣深淺”
“布陣之人靈力越強,手段越高明,顏色便越淡。”寧不為開口道“有些專精符陣者布置的陣,無形無痕,修士入內根本不會察覺,可絞殺敵人于無形。”
“像是那邊的安魂陣,雖然布陣之人修為高強,但顯然不精通此道,陣眼雖穩但陣腳粗糙,顏色便很明顯。”寧不為指給他們看。
江一正和馮子章第一次這么直觀地感受到,看向寧不為的目光全是崇拜。
寧不為被看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操控著天濤尺繼續往上,原本那些十分清晰各式各樣的陣法逐漸變小,最后變成了一個個五顏六色的小光點。
馮子章忍不住問道“那這些灰色和黑色的東西又是什么”
“是山脈。”寧不為瞇起眼睛,“山脈一般呈現黑色,這灰色的山脈顯然不屬于論道山。”
江一正道“可是他們正在融合。”
“所以才出問題。”寧不為估摸著高度差不多,便讓天濤尺停泊在高空。
“換運之陣,一處陣心一處陣眼,陣腳十六到六十四不等,通常會以天階法寶壓陣,形如北斗,陣眼位于勺心,陣心位于勺把”寧不為不停頓道“給你們一炷香的時間,找出陣眼陣心。”
馮子章下意識地開始緊張起來,“爹,要是、要是我們找不到呢”
寧不為和善一笑,“那就從這里跳下去。”
馮子章“”
馮子章和江一正睜大了眼睛開始找,被說勺心和勺把了,連勺在哪兒都沒看出來,趴在尺上找得目眥欲裂。
寧不為負手站在玉尺邊緣,微微垂頭俯瞰整個論道山,雪青色的發帶埋于發間,狂風將寬袖衣擺吹得獵獵作響,他卻巋然不動。
緊張之余,馮子章忍不住悄悄看了他爹一眼,卻有瞬間的恍惚,就好像他似乎已經知道了整個陣法在何處,卻又遲遲不肯點破。
長生道場。
臺上郝諍和王濱正你來我往的論道,雖然褚峻和郝諍一樣,不怎么喜歡王濱這個人,但還是不得不承認,對方能有如今的修為,多少是有點東西的。
高臺之下,幾千上萬名年輕弟子正聽得聚精會神,迫切地希望自己能得到啟發,不時便有弟子直接盤腿入定,進入開悟的狀態,惹得周圍一片艷羨的目光。
崔元白拽了拽褚峻的袖子。
“嗯”褚峻低頭看他。
崔元白沖他招了招手,示意他俯身來聽,褚峻便十分配合地俯身下去,還順手布了個隔音結界。
“爹,我第一個父親的紫府來這座山里了,好兇。”崔元白小聲道“我有點害怕。”
“不怕。”褚峻伸手摸了摸他的頭,對崔元白道“還記得方才交代你的事嗎”
“記得。”崔元白目光堅定的點點頭,“抱好弟弟。”
“嗯。”褚峻道“還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