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峻“他身上有心魔。”
郝諍愣了一下,“心魔這孩子我看著長大,道心堅定心境純澈,怎么可能有心魔”
褚峻搖搖頭,“不是尋常心魔,更像是被人強行放進去的,起碼十年之久。”
郝諍臉色一變,仔細探查了一番,凝重道“可有法子解除”
褚峻搖頭。
“得告訴寧家這件事。”郝諍轉身就往外走。
“你如何保證這心魔不是寧家人給他種下的”褚峻面無表情道。
“可寧家待他極好”郝諍道。
“他父母皆亡,本家待他再好也難保有人生出異心。”褚峻道“這心魔仿佛與他融為一體,是日積月累種下的。”
郝諍皺了皺眉,不贊同道“你打算利用這心魔破你的命劫”
若寧乘風走火入魔爆體而亡,褚峻的命劫自然就破了,只是這實在有些卑鄙。
“看情況。”褚峻不慌不忙道。
郝諍袖子中的手動了幾動,顯然是在推算什么,半晌過后,突然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哼笑道“你最好是。”
言罷,竟然也不管寧乘風,甩袖便走了。
褚峻不明所以,低頭看向寧乘風,還被他嫌棄地蹬了一腳,完全沒有得到身為殺戮道該有的尊重。
寧乘風一覺睡到太陽西沉,大概是睡舒服了,在榻上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翻身就要繼續睡。
“你該回弟子舍了。”褚峻提醒他。
寧乘風似乎被嚇了一跳,睡眼惺忪地看了他一眼,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兜頭蒙上毯子就要繼續睡。
他只好走過去將毯子掀開,“回你的房間去睡。”
寧乘風半邊臉上還有壓紅的睡痕,懨懨地耷拉著眼皮,聲音里還帶著睡意,“我又不占你的床,只在這兒睡。”
褚峻想起方才郝諍的眼神,皺了皺眉,“成何體統。”
寧乘風抱著毯子不肯撒手,十分敷衍地嘟囔,“褚掌教,景和長老,褚大哥,褚峻你行行好。”
褚峻想起他身上的心魔,難得破例一次,“下不為例。”
寧乘風閉著眼睛沖他彎了彎嘴角,吧唧一下又倒在了榻上。
褚峻不解他哪來的這么多覺要睡,見他蜷在那榻上一直睡到月上柳梢都沒要醒的意思,便走過去,動作生疏地將人抱了起來。
之前他便有所察覺,寧乘風體寒,雖看著活蹦亂跳,但其實和剛出生時一樣,身體并不好,抱著像個小冰塊。
大概是覺得他身上暖和,寧乘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腦袋還往他懷里蹭了蹭。
褚峻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第二天寧乘風從榻上醒來,神清氣爽地蹦下來,同他行禮,“多謝褚掌教收留。”
“嗯。”他低頭看書,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
寧乘風推開窗戶就要往跳。
“走門。”褚峻頭也不抬道。
偏偏這小子不走尋常路,他說完還是從窗戶里跳了出去,笑瞇瞇地沖他擺手。“褚掌教下午見”
像只得了便宜還賣乖的小貍貓。
這種錯覺一直持續到下午他的劍法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