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行了行了,我就是逗你玩。”晏錦舟興致缺缺地擺擺手,“那小孩兒房間在哪兒”
渡鹿正要給她指,從院外進來名小廝,上前對渡鹿道“旁寧帆又來求見大公子。”
渡鹿皺了皺眉,臉上帶著點不屑和厭惡,“公子說過不見他,去告訴他,再敢來打擾公子我就打斷他的腿。”
“是。”那小廝匆匆下去了。
晏錦舟在一旁看熱鬧,“稀奇啊,寧行遠那好脾氣還有這么討厭的人”
渡鹿道“前段時間商州辰城的寧家旁支出了事,就剩了乘風一個,被那寧帆帶走修了無情道,師父聽聞此事大怒,便直接將乘風帶了回來。”
晏錦舟嘖嘖兩聲“強迫這么小的孩子修無情道,你們寧家瞧著高門大戶人模狗樣的,怎么凈不干些人事兒呢”
渡鹿苦笑,“若不是那寧帆和家主夫人有些姻親關系家主攔著,師父恐怕當場就要清理門戶。”
“修無情道的都是些冷情冷心堪透情愛的家伙,少說也得上百歲的金丹,五六歲的小娃娃他懂個屁的無情道。”晏錦舟脾氣不好,說話很沖,不過歸根結底這是寧家的家事,寧行遠都插不上手更別提她一個散修。
“我還沒見過這么小的無情道呢,走,小鹿,跟我去瞧瞧。”晏錦舟轉身就走。
渡鹿道“我得守在這里,師父他們”
“哎呀有結界,有你沒你都一樣。”晏錦舟不耐煩道“趕緊的。”
她步子大,剛轉過連廊拐角,便見一道人影從不遠處躥了出去,看著莫名眼熟,渡鹿緊跟上來,“我還是不”
“澹懷院除了你和寧行遠還有別人”晏錦舟疑惑。
“當然,還有乘風。”渡鹿道。
“嘖。”晏錦舟瞇起眼睛,小聲嘀咕道“看著不像小孩兒啊。”
“什么”渡鹿沒聽清楚。
“沒啥,說你師父真節儉。”晏錦舟打了個哈哈。
“師父上個月剛從珍寶閣入了兩塊玉刻鎮紙呢。”渡鹿年紀不大,頗有些不服氣,“很有錢的。”
晏錦舟哈哈大笑起來,“寧行遠這愛好可真別致,我還以為他眼里只有他那把寶貝刀呢。”
水鏡中的畫面像是被人生硬地截斷,一轉眼周圍就變成了承運酒樓。
晏錦舟跪坐在小幾前,桌子上放著一柄環首刀,正是朱雀。
晏錦舟挑眉,“怎么個意思”
小幾對面的寧行遠看上去沉穩了不少,眉眼間卻更加溫和平靜,“我和桑云推測天機,我大限將至。”
“哈”晏錦舟很明顯不信,“你現如今已經是小乘大圓滿,今年才九十九歲,便是放棄飛升渡劫什么都不做活上幾千年都沒問題,大限將至”
寧行遠苦笑道“不止是我,寧家和整個巽府都難逃此劫。”
晏錦舟坐直了身體,“可推演清楚了”
“我與桑云推演了上百遍,無一例外。”寧行遠語氣平靜道“天道講求平衡二字,玲瓏骨非此間凡物,我與桑云合力也無法看清八卦陣最終能否被修補成功;但回春陣逆天,起死回生之術不可為,結果卻是看得分明,
我卻自負妄圖與天道抗衡,卻不想倘若東南巽府生機斷絕,十七州的八卦陣最終也會歸于沉寂。
也許正是因為當年我們幾人合力推演的結果與宗門世家長老推演不同,才導致了如今的結果。
終歸是天命難違。”
晏錦舟沉思片刻,道“若你真這么覺得,就不會單獨來找我了。”
寧行遠笑了笑,“難怪桑云總說你是咱們幾個里最聰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