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狄、懷留下來的一個念,狄、懷早就死了。”小木偶人大概還不太習慣自己能開口說話,說得磕磕絆絆。
江一正小聲問馮子章,“念是什么東西”
馮子章也疑惑地搖了搖頭。
眾所周知,許多厲害的修士隕落之際,有時候會留一抹靈識或者一縷神魂在附近,留下來的靈識通常只能傳遞信息,類似與會說話的遺書,神魂則是能簡單與活人交流,靈識保存的時間可達上百年,神魂則通常堅持不了多久,但無論是哪一種,都沒有自主意識,而且無一例外最終都會消散。
但是看這小木偶人的表現,既不像靈識,也不是神魂,甚至還有自己的意識。
連寧不為也皺起眉,“什么玩意兒”
“念是上古大能修士創出的獨立于自己意識之外的東西,他們無法與主人共享意識和記憶,但所見所想所得卻會受主人的控制。”褚峻給他解釋道“可以理解成有自主意識但卻會受主人擺布的傀儡早在三萬年前,這種術法就已經失傳了。”
小木偶人點了點頭,看向寧修,“我要幫狄懷、報、報恩,完成,他的,未竟之愿。”
褚峻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狄懷想干什么”
“狄懷,想,”小木偶人慢吞吞的說道“把狄白給自己的,一半玲瓏骨,還給他。”
寧不為輕哧了一聲“狄白的魂魄早就被他煉化祭陣,他還給誰”
小木偶人兩只手攥在一起,窘迫道“他死的時候以為狄白被他換回來了,但狄白,早就在血陣里消散了,而且”
他看了一眼寧修,“狄懷身上的那一半玲瓏骨早就,因為他煉血陣,被耗盡了我找了三萬年,整個修真界就只剩下當年,被榕樹護下來的,一小塊玲瓏骨了。”
雖然這木偶說得不怎么清楚,但寧不為還是勉強拼湊出來一個結果,當年狄懷趁著狄白和榕樹閉關下了毒手,雖然將僅剩一半的玲瓏骨和狄白的魂魄取走,但榕樹拼死護下了一小塊藏在枯死的樹心中,直到三萬年之后被寧行遠和褚峻發現取出
而狄懷大約是將拿到手的玲瓏骨和狄白的魂魄祭了血陣之后,才發現自己體內也有一半玲瓏骨,想用自己把狄白換回來,結果他體內的玲瓏骨被耗盡,狄白的魂魄也早就消散干凈,他卻以為成功了,所以才留了這個“念”來補償他“以為”被換回來的狄白。
寧不為皮笑肉不笑地盯著那小木偶,語氣嘲弄,“真是好大的臉。”
“你既然知道狄白早就死了,為何還要跟著寧修”褚峻問。
小木偶著急道“我、我沒有想要傷害他這孩子、是,是我能找到的,和狄白關系最親近的人了,他以玲瓏為骨化人”
“他最親近的人是他老子。”寧不為陰惻惻地打斷了他,將寧修試圖轉過來的小腦袋按回去,“你們之間的恩怨自己去地底下解決,少牽扯我兒子。”
寧修抱著他的脖子蹭了蹭,糊了他一脖子口水,“啊噠”
爹爹要看小木偶說話
小木偶人不知所措地飄在半空中,頭頂上的太極印如影隨行,無聲地散發著威脅。
褚峻神色平靜,“你可知寧修魂魄不穩的原因”
小木偶人用力地點了點頭,生怕頭頂的太極印砸下來,“他用來做骨頭的那小塊玲瓏骨,當初狄榕為了不被狄懷發現,是打碎了藏在樹心里的后來雖然又凝結成一小塊,但實際上是有許多裂隙的,
再加上寧修用來生魂長魄的精魂血肉也不是尋常一陰一陽融合締結,相當于三魂七魄是生湊出來,最后落于滿是裂隙的這一小截玲瓏骨魂魄不穩是必然的。”
“如果那小一截玲瓏骨不是被狄榕打碎后又重組留有無數裂隙,里面貯藏的無盡生機也不會三萬年來源源不斷地消散,寧修出生之時,里面的生機恰好消散到足夠一個人類能承受的界限,又因為有兩個人的精魂血肉足以結合生魂長魄使其成人”
小木偶喃喃道“此事或早或晚差一絲一毫都不可能發生,偏偏逆天而行成了,只是往后命途多舛,隨時都會魂飛魄散。”
眾人聽完都是一臉凝重,唯獨寧修樂滋滋地在啃寧不為的發帶,啃完之后又對寧不為的耳朵起了興趣,伸手要摸自己的耳朵,結果找不對位置,郁悶地在寧不為懷里拱來拱去。
寧不為拍了一下他的小屁股,寧修扭過頭來看他,“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