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趙時韞做噩夢驚醒。
他醒來時發現白日里那只貓正窩在他床邊,睡得正酣。
他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剛剛那夢正是夢到它的主人云雀。
他夢見那小姑娘高燒不退,活活燒死了。
而他在夢里哭。
這確實是很丟人的一件事。
趙時韞三歲習武,四歲被送往絕殺門練刀,幼時尚且不會哭,更遑論如今的他。
所以哪怕是在夢里哭了,也很丟人。
不過夢里那感覺還挺真實,倒像是云雀真的死了。
他皺眉沉思許久,最終往西墻上擲了一枚暗器,夜闌一向警覺,聽見動靜聞聲而來,“爺,有何事吩咐”
良久,趙時韞道“右邊柜子第三層,去送吧。”
云雀醒來是第三日的事情。
夜闌半夜三更來送了藥,花娘連夜請大夫鑒定了這藥的真假,急忙給云雀服下。
一夜過去,云雀高燒退去,也不再說胡話。
翌日一早,云雀醒來后還愣怔片刻,秋月高興地抹眼淚,“您可算是醒了。”
說著便去告訴花娘,隨后坊里的姐妹們又是一通探望。
她這才知道自己病了兩日,也知道了蕓娘的消息,甚至強撐著身體去蕓娘床前探望。
蕓娘面色蒼白,昏迷不醒,她說什么也聽不到。
云雀心里難受,卻也只是在她床前安靜地坐了會兒,然后回到自己房間。
待到大夫再來為她診脈時,她詢問“您說治好我的藥是來自藥王谷的,那他那里可有醫治蕓姐姐的辦法”
“蕓娘情況比你嚴重許多。況且,藥王谷谷主已經十五年不曾出山了,他煉出來的藥千金難求,若是能求來他的十香散,蕓娘說不準還有救。”大夫道“不過這十香散是武林中人擠破了腦袋都想搶的,要這藥,難于上青天。”
“那您知道藥王谷在哪里么”云雀問。
大夫詫異“你莫不是想去”
“嗯。”云雀點頭,“哪怕有一絲希望,我也想試試。”
“一絲都沒有。”大夫搖頭,“這些年多少人跪死在藥王谷門口,谷主愣是連尸體都沒出來收過,任其為餓狼撕咬。”
“那”云雀眉頭微蹙。
大夫指了指放在她床頭的檀木盒子,“既有人能送來九顆回血丹,說不準能向他求上一求,可能會有。”
“你有所不知,回血丹乃云谷主親制,一顆值百兩黃金,能拿到一整盒的,非富即貴,或同云谷主關系匪淺。”
云雀輕咬下唇,目光掃過去。
她知道藥是夜闌送來的,但夜闌一個侍從,怎么會有這么名貴的東西
肯定是趙時韞的。
那她真的要去求趙時韞嗎
當初想過,踏出那道門便再也不去的。
一日后,云雀戴著帷帽,輕輕推開了那道陳舊的木門。
夜闌出門辦事去了,家中只有夜宿在。
他正抱著團團玩,看到有人進來,立刻站起來,“何人”
“是我。”云雀摘掉帷帽,露出蒼白的小臉,她咬咬下唇,“趙”
這名字燙嘴。
她輕咳一聲,詢問“他可在”
夜宿笑得一臉曖丨昧,“啊”
屋里忽地傳出一道能結冰的聲音,“誰”
若是仔細聽,還能聽到尾音落下時帶著幾分歡喜。
作者有話要說哦吼。
今天作者沒有話說。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