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六郎嘴角沾著一片蔥花,含糊的嘀咕一句,“家里有茶葉”
司空沒理會他,他心里在想要怎么跟謝六郎開口問話。
謝六郎以前也在京畿衙門蔡大人手下做都頭,跟司空、金小五的交情都不錯。后來他在巡街時因為維護商戶,得罪了烈火幫,被烈火幫的人幾次三番的尋釁。
這要是遇到一個硬氣的上官,說不得就要跟烈火幫的人說道說道了,可惜謝六郎時運不濟,遇到的是蔡茂德這等軟包,到底還是丟了衙門里的差事。
要只是這樣也還罷了。
后來謝六郎跟了鏢局去走鏢,結果烈火幫里一個小頭目就勾搭上了謝六郎的娘子。待謝六郎從相州一帶走鏢回來,家里值錢物件都已被卷了個干干凈凈不說,小頭目還帶著一伙兒兄弟將他堵在院子里打了一頓,捏著他的手指在放妻書上按下手印。
謝六郎斷了一條腿,養了幾個月才把一條命養回來。從那時開始,他就有些游戲人生了。司空每次見他,他都是一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德行,司空說了幾次也有些灰心。后來還是聽金小五跟他說,謝六郎混到了九江門里去了。
司空沒忍住,又嘆了口氣,“你就不能好好娶個媳婦兒,總是跟這些花樓里的小娘子廝混”
“唉,唉,”謝六郎連忙攔住他,“你頂風冒雪的跑我這兒來,總不會是為了說這些傻話吧。我耳朵都聽得長繭子了。”
司空喝了兩口熱水,壓一壓心里的火氣,“我來是想找你打聽點兒事情。”
“啥事”
“烈火幫的事。”
謝六郎一頓,視線像兩根尖針似的落在他臉上,“烈火幫”
“烈火幫。”司空平靜的與他對視,像是沒有注意到他眼里跳躍的火苗,“他們的大當家、他們以往干過的那些齷蹉事,還有他們跟外邊的聯絡。”
謝六郎眼神一閃,“外邊”
司空就笑了,“看樣子你是知道了。”
謝六郎不置可否,但他整個人卻已經嚴肅了起來,眉頭皺著,之前那股子懶散邋遢的勁頭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陰冷的神色。
“我跟你說了有什么用呢”謝六郎微微垂眸,掩去了眼底的一抹嘲意,“烈火幫人多勢眾,你我還能把他們掀了不成。”
司空淡淡看著他,“你我是不行。加上大理寺呢”
謝六郎眉頭一挑,“他們惹到了大理寺”
謝六郎有些意外,他一直覺得烈火幫行事肆無忌憚,背后應該是有大靠山的有靠山,大理寺難道不得看在靠山的面子上,給他們幾分薄面
沒見京畿衙門都不敢拿烈火幫怎么樣么,出了事反而一味的你好我好,不敢得罪。
司空見他那副要死不活的臉上總算露出了一點兒鮮活的人氣,忍不住微微一笑,“再加上皇城司呢”
謝六郎霍然起身,一雙黑湛湛的眼睛死死盯住了司空,“這話可當真”
司空微微點頭,拿出自己的腰牌給他看,“我早不在京畿衙門了。”
這事兒謝六郎是聽金小五說過的,但司空透露的信息太過突然,讓他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謝六郎心神不定,“烈火幫可是有靠山的。”
司空反問他,“難道皇城司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