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氣急敗壞的落荒而逃了,都走出好遠了,還能聽見謝六郎在他身后起哄的笑聲。
司空恨恨的想,這小子原本也是個正經人來著,就是一天到晚的跟幫派里的混混們廝混,過著浪蕩的日子,也接觸不到幾個良家女子,所以學的越來越不正經了。
這就是活生生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
不過這事兒他還真沒辦法,他又不能做主去給謝六郎娶媳婦兒
攤上這么一位兄弟,司空心想,老子可真命苦。
雪還在下,勢頭卻已然減緩。
司空從街上經過的時候,看到衙門里有人在組織民壯清掃積雪,也有沿街巡邏的,這些都是每年例行要做的事。
司空以前在京畿衙門做事的時候,每到這種暴雪天氣,他也要跟著壯班的兄弟們去平安巷這種平民聚集的地方巡視,或者去城外的幾個村子里看一看,與當地衙門的人聯合起來,組織民壯挨家挨戶檢查,以免發生積雪壓塌房屋傷人的事。
不過這些事,現在倒是用不著他去忙了。
大理寺衙門靠近內城,衙門附近的大街上打掃得挺干凈。這倒也好理解,從朱雀大街一路北上,就是內城門。內城門也叫朱雀門,是大臣們上朝的必經之路。
貴人多的地方,巡街的人都比別處多些,自然收拾的更為精心了。
司空從后門進了衙門,就見羅松正帶著衙門里的衙役們清理后院的積雪。幾個人都將袍角掖在腰帶上,一副豪氣沖天的模樣,讓司空想起了以前上學的時候,遇到下大雪,學校里也會組織學生清理校園。
雖然天冷,又是在做體力活,但那樣的活動本身就帶著一種趣味性,學生們就是這么一副熱火朝天的架勢,有時候老師也會帶著大家打雪仗那時候的下雪天,總是跟各種有趣的游戲聯系在一起。
司空想著想著就笑了起來,正想著拴好馬兒也跟著他們一起玩一會兒,羅松一抬頭看見了他,立刻就嚷嚷起來了,“你可回來了原禮哥剛才還問你呢”
司空聽他這語氣仿佛是有事,忙問他,“原禮兄這會兒在哪里”
旁邊一個小衙役聽見他們說話,就指了指衙署的方向,“陳大人留話了,說等你回來了去大人那里一趟。”
司空連忙牽著棗紅馬過去了。
陳原禮正在鳳隨的辦公室里幫著他整理刑部發過來的批文。見司空披著一身寒氣進來,連忙起身給他倒了一杯熱茶。
鳳隨也放下筆,上下打量他兩眼,“可還順利”
“順利。”司空看見鳳隨,忽然就想起了謝六郎說他對上官不懷好意的話,心里莫名其妙的就虛了一下。
他剛想說點兒什么把心頭這點兒不自在岔過去,結果一抬頭,目光卻與鳳隨碰了個正著。
鳳隨的目光總是冷冷淡淡的,帶著一股子異于常人的專注于深邃,仿佛能看到人的心底里去。
司空就覺得,自己的那點兒小心虛,好像都被他看透了。
司空移開視線,掩飾的低下頭喝了兩口茶,結果沒留神茶水是剛從壺里倒出來,還是熱的,燙的他又一口吐了出來。
陳原禮,“”
鳳隨,“”
陳原禮一臉嫌棄的從他手里接過了茶杯,給他另外換了一杯,嘴里還不忘了數落他,“你這是中了什么邪了,要吐也吐地上啊,你咋還吐回杯子里我看你平時也是個挺講究的人啊,不會都是裝的吧”
司空的一張臉都紅透了,自己也尷尬的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