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當家知道的要比自己的手下更多,她知道這個地窟除了拆散的兵器之外還有一些霹靂彈。這樣的東西,是絕對不能見火的。
所以她不敢在地窟里點燈,哪怕是只安放在臺階上也不行。剛才的蠢貨手下竟然用上了火折子,嚇得她魂兒都要飛起來了。
要不是這蠢貨被躲進了地窟里的奸猾小子一劍戳死,她都要親自上手了。
頭頂上的擋板快速地合攏。
黑暗降臨,三當家站在臺階上靜靜傾聽下方傳來的動靜。然而她期待中的腳步聲、衣物摩擦的聲音、甚至是最細微的呼吸聲統統都沒有。
這不對。
三當家從袖袋里摸出一粒明珠,謹慎地朝著臺階下方走去。
煙氣灌入了地窟里并不容易溢出,但洞口是朝下的,真正被扇風扇進來的煙氣也并沒有她預料中的那么濃。
至少三當家覺得只用大氅捂住口鼻,想要在這樣的環境里支撐一刻鐘的時間還是沒有問題的。
地窟里果然沒有人。
三當家暗罵一聲,快步走到機關所在的洞壁前,伸手抓住那枚圓環,用力向上一提。
石門向一旁滑開的瞬間,涼風撲面,一柄窄劍閃電般朝她刺了過來,三當家疾速閃開,寬刀迎了上去,絞住劍身,毒蛇一般順勢而上,直取持劍之人的咽喉。
驀然間,另外一柄窄劍破開了洞口的昏黑,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朝著三當家的左眼刺來。
三當家呼吸一滯,不及多想,身體翩然向后倒去,腰身彎成了弓狀,險之又險地避過了這一擊。
洞窟里的光線也因為她的動作而劇烈地晃動。在這不停晃動的光線之中,三當家的身影也如同鬼影一般,又輕靈又詭異。
司空意識到她的輕身功夫遠在他之上,而她的刀法卻又刀刀致命。
司空這個時候開始明白三當家一個妙齡女子為什么會在一群地痞流氓當中脫穎而出,坐上三當家這樣的一個實權位置烈火幫的大當家是一個很少露面的人,烈火幫所有的事務都是二當家老牛與這位三當家操持。
而通明賭坊,甚至與賭坊一街之隔的春江樓,都有可能是這個女人的勢力范圍。
三當家顯然也是一個對戰的高手,她甚至懂得利用手中明珠的輝光來給對手制造麻煩。
突然閃亮或者突然熄滅的亮光,會給對手的視線產生一定的干擾。而這種干擾對她這個施加者一方來說,卻是助力。
為了盡量降低這種干擾對他的影響,司空只能張著嘴
媽的,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司空在心里暗罵。
還好敞開的暗門吸走了洞窟中彌漫的煙氣,否則真要憋死人了
在意識到口水要從嘴角漫出來的一瞬間,司空改變了想法。
他原本想把三當家的拖在這里,等著救兵下來,但現在他不這樣想了,如果救兵們下來的時候看到的是一個口水把衣襟都打濕了的自己
司空覺得,這種笑死人的黑歷史大概會伴隨他一輩子。
三當家的寬刀架住了司空的窄劍,然而兵器相擊的地方傳來的力道卻逼迫得她不得不再一次后退。
而后退,尤其是慌亂中不得不進行的后退,往往代表著漏洞。
司空的窄劍就在這個漏洞出現的一瞬間,閃電一般刺中了三當家。
寬刀當啷一聲架住了司空的窄劍,三當家飛快地掃一眼刺入自己肩頭的劍身,氣息微喘,“小子,你是官兵”
司空搖搖頭,艱難地抿了一下嘴唇。
三當家心中一松,“既然不是,當務之急就是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你說呢”
司空卻陡然發力,窄劍瞬間穿透了三當家的右肩。
三當家眼前一黑。她怎么都沒想到,她已經出聲示弱,眼前這青年卻依然使出這般狠辣的招數傷她。
三當家心中恨極,慘白的臉上卻綻開一個克制的淺笑,“你若是不與我合作,哪怕你逃進了地道,你也出不去。地道里可不止是只有這一道機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