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隨低下頭看看這些牢騷滿腹的家伙,微微一笑,“光有疑心有什么用原本尋找證據的過程,就是最困難的。”
眾人都蔫了。
“一時的挫折而已,這有什么”鳳隨的目光在他們臉上掃過,眼神鎮定又從容。
他對薛千山仍有懷疑,并且也暗中托人調查薛家的情況。這樣的調查只能暗中進行。如果動用官場中的關系,鳳隨覺得,很有可能會驚動薛家。
像薛家那樣數代盤踞江南的龐然大物,在官場中一定會有他們自己的人脈。鳳隨可不想什么有用的情況都沒打聽到,就已經打草驚蛇了。
“該做什么就做什么。”安撫完了大家的情緒,鳳隨開始給他們分派工作了,“薛千山的住處在昌平街,這一帶司空比較熟,盯著薛家的任務,交給你。”
司空精神一振,“是”
薛家內部的情況不好打聽,但并非完全沒有辦法。司空始終覺得,這世上的任何事,只要做過,總會留下痕跡。
鳳隨很快就把手下的人都安排出去了。司空是專門盯著薛家的,陳原禮等人也各自有了新的任務,有的去追查馬秀山燒瓷器的地方,有的去查桑家在生意場上與馬家有沒有什么關聯,還有人被打發去聯系馬秀山的大哥。
分派完工作,鳳隨又把陳原禮和司空給叫住了,讓他們騰出晚上的時間,陪著他去一個地方。
“永平公主府上有宴,”鳳隨對他們說“你們倆跟我去收拾的體面一點兒。”
陳原禮一聽就樂了,“大人還是跟司空好好說說吧。”
他原本家世就不錯,跟隨鳳隨多年,自己也攢下了一些身家。再說一直以來,他的衣食住行都有虞國公府的管事們打理,并不曾缺了什么。不像司空,窮鬼一個,連一身體面點兒的衣裳也沒有。
司空不滿的哼唧,他現在也算有錢人了好么盡管他的私房銀子都是從他的上官這里搜刮來的
鳳隨也笑了,“上次讓人給你送去的黑狐裘,也沒見你穿過現在去趕制也來不及了。你跟我身量差不多,我讓人找幾身我的衣裳給你送過來。”
他有些不大確定的留意司空的神情。
司空卻沒想那么多。在他看來,當領導的,關心一下下屬的衣食住行,本來就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啊。
再說,他從鳳隨這里得到了不少的好東西,連他不知該怎么出手的贓物夜明珠也都一股腦交給他來處置,幾件衣服算什么呢而且以前也送過,司空只是覺得黑狐裘太華貴了,所以沒怎么穿過。
說笑了一會兒,司空后知后覺的反應過來了,“誰誰請客永平公主”
別看司空只是個位于社會底層的小老百姓,跟有錢人的圈子隔著十萬八千里,但坊間也是流傳著不少權貴們的傳說的,其中大家最愛聽的就是這位公主殿下的閑話。
因為在很多人心目中,這位公主殿下就是一個“有錢的風流寡婦”這樣的形象。
在司空以前的時代,很多人都認為宋朝從禮法上對于女性的壓制,可以說達到了頂峰。但身處其中,司空對此卻并沒有太大的感受。像他以前生活的城西,平民階層的女性一樣是要負擔家庭的生計的。
豆腐店、木器店,或者米糧店這樣的小商鋪,老板娘都是要拋頭露面的。他的幾個妹妹跟著杜氏,也會經常出門。還有他的舊房東顧婆子,一個人操持著自己的生活,想藏于深閨也沒那個條件。
所以司空就覺得,禮法規矩的那一套,約束最深的應該還是貴族階層的女性吧。她們的言談舉止都要符合一定的規范,并且也不能夠經常拋頭露面。
如此一來,身為皇帝胞妹的永平公主,頂著一個風流名聲就顯得十分異類了。
據說她丈夫早死,她熱衷社交,不時就要舉辦各種宴會。還有人說她養著許多俊美的面首
鳳隨好笑的看著司空的表情變來變去,“你在想什么”
司空抹了一把臉,“沒什么。”
他在擔憂上官的貞操問題,生怕他被這個有權有勢的風流寡婦給看上了,或者單純的只是鮮美的肉體被垂涎
這種話他能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