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隨微微挑眉,“哦什么人”
曹溶也沒有賣關子,大大方方的從袖袋里取出一份口供遞了過去,“這人如今在皇城司的大牢里,除了他本人,還有兩個徒弟都參與進來了。不過這兩個徒弟都是做一些很基礎的工作,炮制藥材、切割、磨粉之類的,他們并不知道他師父是要調配什么。”
有外人在,司空不好表現的太沒規矩,只能悄悄伸著脖子朝鳳隨手里看了兩眼,幾張紙,上面寫滿了字,筆跡有些潦草,每一頁上都按著鮮紅的指印。
司空心想,這個曹溶,做事還挺仔細的。
鳳隨看完口供,又疊起來還給了曹溶,“這個盧滿仁,他說是收了李東江的銀子才做的這種藥粉。李東江人呢”
“也在皇城司的牢里。”曹溶慢條斯理的說“要不是抓烈火幫的人,我還不知道他李東江李大老板,竟然還是火神教的神使。”
司空在旁聽聽的一頭霧水,直到他說了一句“李大老板”,才忽然反應過來,這個李東江不就是春江樓的老板嗎
這人平時不怎么露面,春江樓的生意也各自都有大掌柜全權打理。要不是春江樓與烈火幫的來往太密切,一般人還真懷疑不到他的頭上。
司空開始順著他們的談話往下捋一個叫盧滿仁的郎中做了一種藥,這種藥粉是李東江花錢讓他做的。而李東江是火神教的神使。
曹溶眉眼如畫,要不是眉宇間戾氣浮動,看上去真像一名秀雅的讀書人。但只要他開口,那種溫雅如玉的氛圍感就立刻被破壞了,“這李東江也是個硬骨頭,十根手指都被掰斷了,還死咬著什么都不肯說。”
鳳隨挑眉,眼神中波瀾不興,“聽說火神教階級分明,混到神使的位置上,已經算是盤踞一方的掌權人了,想必也不會是泛泛之輩。”
曹溶冷笑,“他是不說。但架不住他的愛妾知道的太多了,本官一嚇唬她,她就什么都說了。你是沒看見,李大老板聽說他的愛妾把他偷著藏起來的印章都交代出來的時候那個表情哈哈哈,你說他是不是腦子有病,這么重要的東西不交給家里娘子好生保管,卻非要交給一個外面買回來的表子。”
鳳隨,“”
司空,“”
總覺得他說的沒錯,但是哪里不大對的樣子。
鳳隨也詫異了,“火神教,還有印章”
“有啊,他們也要通過印章來區別身份。”曹溶說“李大老板已經招了,說他們的神尊在襄州,他們從最初的教眾做到法師,由法師經過選拔成為法尊,再以法尊的身份參加選拔,最終坐上了神使的寶座。當上神使,便有權利指導一方的宗教活動了。李東江就是總攬西京的教派活動的總負責人。”
曹溶又給他們科普了一下火神教的情況火神教在西京城附近有幾個據點,顧橋鎮的青水庵是一個,太平鎮北邊有一個土地廟也是一個。還有桃花鎮上有一個桃花庵。因為他們要吸納的教眾以女性為主,所以這幾個據點負責人都是女性法師。
“他們宣稱供奉光明神,自稱是光明神使。除了他們的庵堂里供奉著光明神,一般教眾的家里供奉的都是光明神座下的殺生菩薩或者度厄菩薩具體他們怎么劃分的,其實本官也沒聽太明白,總之人家自有一套章程。”
鳳隨也聽的稀里糊涂,同時也對曹溶的糊涂表示了理解。火神教在短短數年間發展到了這么大的規模,沒有自己的一套理論是不可能的。
曹溶又說“李東江說,他們將這些藥粉混合在線香里,賣給教眾。這些藥藥性其實不重,只能起到極為輕微的致幻作用,但教眾在燃香的時候朗誦教義,天長日久,教義便會在他們的腦海中留下極為深刻的印象。”
司空恍然大悟。
這不就是在藥物的作用下,給教眾們做進一步的洗腦兼催眠么,好讓他們更加相信自己朗誦的那些教義。
司空望向鳳隨,鳳隨與他想到一起去了,便點了點頭,解釋說“正是你當初去搜黎章氏的房間時,帶回來的那一包香灰。你說味道不對,我便交給曹大人,讓他找可靠的太醫來給做了鑒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