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外走進來的是一位相貌清俊的中年人。他的膚色是微帶病態的蒼白,兩道英挺的濃眉斜飛入鬢,顯得極有氣勢。濃眉之下一雙利眼冷若寒冰。
司空站在人后遠遠打量他,只覺得這人身上的氣質十分具有迷惑性。
只看這人身形,會覺得他高大消瘦,并不像一員武將,而是更像文臣。但他眉眼之間的神采卻又極為冷冽,顧盼之間,自帶一股凜冽殺氣,與他身上的雪亮鎧甲相得益彰,氣勢上甚至比青羽衛防御使趙柏年還要更出眾。
司空心想這帥大叔年輕時候一定是個超級帥的美男子,小娘子們一見他就會犯花癡的那一種。
他拿胳膊肘碰了碰身旁的人,小聲問道“這誰啊”
白潛搖搖頭,他也不認識。
但他們都看得出,這人身份要比在場的人都要高。因為宋朝仁很快就讓人搬來一把椅子,還很狗腿地捧上茶水。
帥大叔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然后抬眼一掃,嘴角浮起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鳳大人。”
鳳隨顯然是認識他的,也拱了拱手,說了一句,“虞公爺。”
司空在后面嘀咕,姓虞,跟李騫那位送了他一塊玉佩的老友虞道慶應該是親戚吧不過兩個人長得不大像。虞道慶相貌也不錯,但看上去風度儒雅,一派文人氣。眼前這一位,卻是相貌英俊得有些霸道,氣勢也更加逼人。
司空隱約記得李騫跟他提過一位姓虞的國公爺,也不知是不是眼前這人。如果是,司空倒是能理解他為什么會跟李騫鬧翻了,因為他師父別看表面一派云淡風輕,神仙似的,其實骨子里也是非常剛硬的一個人。
而眼前的這位虞公爺,性格應該也是極為自負的。
鳳隨與帥大叔不冷不熱的寒暄兩句,然后拱拱手說道“下官這些手下已經拼殺了一整夜,實在精疲力盡了,還請虞公爺準予,讓下官帶他們回去休息。”
虞道野挑眉,唇邊挑起一絲冷笑,“還有力氣來捉奸,想來也不是那么精疲力盡。這里的事,鳳大人總該給我一個交代,不然,官家面前,不好回話。”
鳳隨這個時候也多少有些騎虎難下,因為他們來的時候只說要打架,誰也沒想過打這一架還要有一個借口。結果進了皇城司大院,司空見曹溶身邊幫手太多,才靈機一動說了一句“私人恩怨,閑人莫要插手”。
如今虞道野問起這個借口大家其實連口供都還沒有串過呢。
虞道野見他不答,一雙利眼慢慢轉到了鳳隨的身后,從他們身上一個一個掃了過去,唇邊冷笑加深,“偷了誰的老婆”
鳳隨,“”
鳳隨覺得這老家伙可真討厭,明知故問。這院子里但凡長著耳朵的誰不知道這只是一個借口呢。
虞道野的目光在司空臉上停留了一霎,又轉向他身旁的白潛,“我怎么記得,你鳳隨的手下,還沒有誰娶親一群光棍,這是替誰打抱不平”
鳳隨答不上來,索性也不想著回答了。反正就是這么一回事兒,有沒有借口,其實也不是那么重要。
他們都不吭聲,宋朝仁在旁邊卻有些招架不住這種沉默的壓力了,干笑了兩聲說“鳳大人這是俠肝義膽,這是替別人打抱不平呢。”
虞道野淡淡掃了他一眼,有些明白這蠢貨為什么會被曹溶輕輕巧巧就奪了權了。
鳳隨卻接上這話說道“虞公爺就這么回話吧,到時該打該罰,鳳某人絕無二話。”
這本來就是遞上去的一個借口,真的假的,誰會在意呢。
虞道野卻好似沒有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反問道“因為鳳家勢大,所以鳳大人行事才如此無所顧忌”
鳳隨挑眉,“鳳家駐守邊關,兢兢業業,從無作奸犯科之事。勢大之說虞公爺是聽了哪里來的奸邪小人造謠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