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在床上躺了半個月,總算被允許起床了。
李騫和小魚一左一右扶著他,生怕他哪一個動作做的不對勁,再扯到身上的傷口。其實他背后的傷已經愈合得七七八八,腰間那個掌心大小的箭傷也已經在愈合了。其余各處的小傷更不足道。
除非司空這會兒來一個后空翻什么的,否則只是慢慢走動的話,輕易不會有什么問題。
李騫給司空裹上了厚披風,就怕他站在門口會著涼。這讓司空頗有些哭笑不得,畢竟已經到了春天,院角的桃花都開了,再冷還能冷到那里去呢
但李騫還是很緊張,他覺得他的小徒弟流了那么多的血,這可不就傷了元氣了要是不好好調理,說不定以后就落下什么病根了,比如說人還沒老呢,就腰酸腿軟什么的
司空感慨,“受了多少回傷,只有這一次,覺得自己真成個傷員了。”
這話說的李騫又心疼起來了。
上一次司空來莫州,肯定也會有受傷的時候,可那個時候,估計沒有人會把他當成眼珠子似的照顧。
司空一說完,就反應過來這話又戳著他師父了,連忙轉移話題,“我的寶珠呢”
這土掉渣的名字
李騫露出一個慘不忍睹的表情,“就在外院,我讓商南拿著你的外衣把它給引出去了。獸醫說了,它的腿腳愈合的不錯,每天都要活動活動才行。”
司空聽的想笑。
寶珠就是那頭碰瓷的馬,據說也才剛成年,性子跟條認主的大狗似的,誰喊都不搭理,只能拿著司空的外袍讓它嗅一嗅,確定是司空的味道,才會跟著人走。
說話的功夫,商南已經牽著寶珠從院門外進來了。
寶珠一看見站在臺階上的司空,金蘋果似的大眼睛就亮了起來。它矜持的打了個響鼻,端著架子朝司空走了過來,就是小步子倒騰的要比平時略快那么一點兒。等它走到司空面前的時候,還故意歪了一下腦袋,好像無意中才看見這個人似的。
司空被它逗笑了,伸手摸摸它的大腦袋,喊它的名字,“寶珠。”
寶珠晃晃尾巴。
司空注意到它的前后腿上都有傷疤,但確實愈合的還不錯。他湊過去在傷疤上輕輕摸摸,心里嘆了口氣。
寶珠純粹是跟著他受了一場無妄之災。
寶珠像是感應到了他的心情,放低身段,湊過來親昵的在他臉頰上蹭了蹭。
李騫也看的有趣,對司空說“聽說一些好馬會自己選擇主人,你說寶珠咋就看上你了呢人家好端端的被你給牽走”
他被迫接受了這個土掉渣的名字,“也不知道寶珠是什么品種,咋這么聰明呢”
商南商北已經幫寶珠洗過澡,刷過毛了,不過寶珠看上去并不像什么傳說故事里的絕世神駒,毛色就是普普通通的灰色,有些地方深一些,有些地方淺一些,蹄子那里還有幾撮黑毛,看上去也不是很起眼的樣子。
唯一異于其他馬兒的,大約就是個頭了。它的身量要比普通的馬匹略高大一些,獸醫說它有可能是草原上那些野馬的后代。
但也僅此而已。
司空珍惜它,圖的就是寶珠的聰明,以及它與他之間的那份兒難得的默契。他還記得在東城門的時候,寶珠簡直聰明的不像話,他最細微的一個指示它都能接受到,并且很快做出反應。
“這也是我跟它的緣分。”司空一邊從口袋里掏出兩塊糖喂給它吃,一邊在心里默默的感謝上天。
總算給他悲催的生命里開了個掛能在那種情況下九死一生的活過來,還得到這么通靈性的寶貝坐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