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提醒他,“看磨損的痕跡。中間這一部分應該是來回走路踩出來的痕跡,但這里呢”
他指的是地毯朝著床腳的一側,靠邊的一小片位置,毛毛有些歪斜,像是被什么重物壓住,幾次三番下來,就留下了這樣一個印痕。
司空抬頭看看床腳,如果是床的話,至少邏輯上是說得過去的。
司空就說“來,咱們把床往外挪一挪。”
徐嚴這會兒滿腦子漿糊,司空怎么指揮他就怎么配合。兩個人一人抬床頭,一人抬床腳,試探著把床往外拖。
司空低頭看了一眼那塊毯子,恩,床腳剛剛好,就這么壓上去了。
床后露出的一片空地,不出所料,是非常干凈的。
司空知道,哪怕大富之家事事都有人伺候,但某些地方,比如床底下,柜子底下,邊邊角角的地方,多少也會有些積灰。
但蕭琮的床移開之后,卻連一丁點兒灰塵都沒有,就好像每隔一兩天就有人要把床挪開仔仔細細打掃一遍似的。
徐嚴也看出不對勁了,他這人的性子粗枝大葉的,之所以會注意到床底下的衛生問題,是因為有一次跟他同屋的小子找不到一件換下來的衣裳,后來從床底下扒拉出來,結果都裹成灰團子了。
這會兒看到蕭琮的床后面竟然這么干凈,頓覺不大正常。
司空在床后的墻上挨著敲了敲,沒有發現什么。又把注意力放在了腳下。他順著床尾的方向一點一點敲過去,果然在靠近床頭的地方,發現了一塊松動的地磚。
蕭琮房間里的地板是大小不一的青磚拼起來的花樣,大一些的地磚約莫有六十公分見方,素色,清水磚。小一些的地磚上面鏤著蓮花紋樣。大大小小的地磚錯落有致地拼在一起,組成了素雅又別致的圖案。
這一塊撬起來的,就是大塊的地磚。
地磚一掀起來,就露出了下方一處六十見方的淺坑,蓋板是黃銅所制,兩塊拼合起來的銅板被一塊圓盤形狀的東西互相絞合在一起。
圓盤中央是突起的一個掌心大小的旋鈕。圓盤與旋鈕也是黃銅所制,大約久埋地下的緣故,微現銹漬。
徐嚴也詫異地湊近,就見這旋鈕實際上并不是一塊,而是上下分開的三層,看上去更像是三個同樣大小的旋鈕疊在了一起。
“這東西這個機關”徐嚴琢磨了一會兒,一頭霧水的問司空,“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司空搖了搖頭,“把大人喊過來吧。事情不對。”
蕭琮的房間里有暗格、密室都正常。蕭琮是一州的父母官,搜刮的機會肯定多得是,想挖個地窖藏點兒東西實在太正常了。
包括書房里的那些暗格,都很正常。
不正常的就是這個機關。
不知為什么,司空看著它,莫名其妙的就有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這種感覺有些玄妙。明明是個金屬的玩意兒,但他偏偏就從上頭嗅到了某種氣息。某種曾經在哪里聞到過的氣息。
司空和徐嚴退到門外,再次囑咐手下守好了屋子,包括刺史府里那些關起來的下人,都務必把人給看住了。
兩個人也不敢離開,就守住了臥室的門口,有一句沒一句的猜著機關后面都藏著什么東西。
“金銀珠寶。”這是徐嚴的猜想,“不管是行軍打仗,還是到地方做官,不都是為了升官發財嗎肯定都是他搜刮來的值錢的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