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回到驛館,跟他師父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表情都還是玄幻的,“我簡直不敢相信,他就那么當著林玄同的面兒罵出來了”
李騫做為隨軍家屬,是特意趕到林泉來照料傷員的。不過司空這一次身上只有幾處小傷,倒是給了他一個驚喜。
李騫也厭煩林玄同這副做派,跟著罵道“該也虧了是在福滿樓吃飯,他要是在大街上說這話,怕是要讓過路的巡邏隊給打死了”
他這會兒其實還沒太搞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兒,只覺得林玄同說話不過腦子。
東六州的收復歷時多年,一個城一個城地打下來,死傷多少人啊,怎么到了林玄同的嘴里,就成了輕描淡寫的“出讓”兩個字
合著北境的將士們都白死了白受傷了別人不說,他家司空就受了多少傷啊,這一路打到林泉,可是受了老罪了。
打他都是輕的。
“這狗東西”李騫氣得都罵粗話了,“真被捆起來了”
“捆了,”司空肯定的點頭,“被堵住嘴拖下去的時候,帽子都掉了,還被人踩了兩腳。”
李騫又罵“該”
司空端過來一杯熱茶,放在他的手邊笑著說“國公爺說要親自押著這奸賊去官家面前討個說法。”
李騫伸出的手頓了一下,抬頭望向司空,“你是不是要跟著回西京”
司空沒想到他師父反應這么快,也跟著愣了一下,“這個我還沒想過”
不過話趕話說到這里,司空開始覺得他師父的猜測也未必就沒有道理。鳳云鶴要回西京,身邊不可能一個兒子都不帶。如今鳳錦坐鎮燕州,鳳勉駐守薊州,最小的兒子鳳維還是滿臉孩子氣,看來看去,也就是鳳隨最合適了。
再者說,鳳隨在大理寺還掛著個少卿的頭銜,這件事總歸是要解決的。
司空這樣一想,忽然覺得鳳云鶴說不定也是這樣想的。他肯定愿意讓鳳隨留在北邊,官家會隔著千萬里地發出旨意讓鳳隨進京,但當著鳳云鶴的面,他還能不能直說“朕要你留下一個兒子當人質”這種話
尤其還是在以林玄同為首的文官們心虛氣短,得罪了武將一派的情況下
如此一想,鳳云鶴這個時候帶著鳳隨進京,說不定反而是一個將鳳隨調回北地的絕佳機會。
司空想通了這一層,便老老實實的點了點頭,“怕是要回去一趟了。”
李騫陷入沉思。
司空忙說“師父,來回路上太過辛苦,你就留在順州等我吧。最多半年的時間,我們肯定就回來了。”
李騫沒有理會他的勸阻,反而關心起了不相干的事,“你再跟我說說林玄同的話都是怎么說的”
司空就簡單說了一下遼國宮廷里的情況,耶律乙辛設計害死了皇后蕭觀音,接下來要對付的人應該就是蕭觀音的父親蕭孝忠和太子耶律浚。
在任何一個國家,廢太子都是動搖國本的大事,遼道宗樂意打壓皇后的母族,卻未必就想換掉自己從小精心培養的皇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