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陪著李騫在營地附近溜達,正午時分,天上是藍的一汪水兒似的晴空,一絲云都沒有,陽光暖暖和和地灑下來,曬得人眼睛都有些睜不開。
就算這樣,也讓人覺得舒服。
李騫見旁邊沒什么人,就悄悄對他說“等過了河中府,我就不跟著你們一起走了。這么久沒回家,我也得帶著人回去看看。”
司空知道李騫的老家在隴右,他也確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沒回去過了,但從出發到上路,他師父從來沒提過這一茬,司空就有些呆住了。
李騫摸摸他的手臂,打趣他說“怎么,舍不得師父了”
舍不得,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不放心。
司空想了想,對他師父說“回頭我點兩個小隊跟著你。”
李騫也沒拒絕。他要真是只帶著二十來個護衛就走,司空估計要擔心死了。
“家里的事安排一下,”李騫說“然后我就到西京去找你。”
司空頓時放了一半兒的心,想了想,又囑咐他說“如果國公爺要回北邊的時候你還沒趕過來,我就讓人給你傳話,直接追過來得了。”
李騫點頭。他沒有什么非去西京不可的理由,自然是司空在哪里,他就在哪里。至于虞道野一家子,就都交給司空去處理吧。
他是李持盈的兒子,替李持盈出頭,天經地義。
“你回了西京之后,去我師兄的家里找蔡嬤嬤。她哪里有一些舊物,還有幾個家里的舊仆,你若是跟虞道野對峙,應該是用得到的。”
司空鄭重點頭。
到了河中府,略作休息,李騫就帶著他的一眾護衛和司空安排的兩個小隊約莫二百余人,啟程上路去了隴右。
阿保舍不得寶珠,抱著馬腿怎么都不肯跟小魚走,司空干脆就把他留下了。
他從小就習慣了照顧比他還小的孩子,孤云寺里弟弟妹妹一大堆,就算后來在西京城里生活,也把青葉、紅葉她們給帶下了山。如今身邊只跟著一個阿保,他還真不覺得有什么麻煩的。
阿保聽懂了司空的話,破涕為笑。
他跟在李騫身邊每天都拾掇得干干凈凈,加上每天都能吃得飽,這一路下來,不但個頭竄了竄,臉頰上也有了肉。如今看著,就是個漂亮乖巧的孩子。
就是還不怎么會說話。
司空猜測這是他長久不與人說話造成的,以后他身邊總有人,時間長了,估計就能開口說話了。
李騫走后,司空每天就不再往后面去了,而是跟著徐嚴一起擔起了看守林玄同的任務。
林玄同和他的屬下被塞在幾輛馬車里,就緊跟在鳳云鶴的車隊后面,再往后才是鳳隨的隊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