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虞春山這樣的人,他本來是抱著挖墻腳的想法去試著接觸一下的,但如果虞諒想借著他挖墻腳的機會,把整個虞家的希望都套在他身上,那他寧可不挖這個墻角了。
他不認為自己是虞家的人。
虞家的前途、未來,這些都與他無關。
至于虞道野要出家的問題難道他沒有出家的自由嗎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他想做什么,別人有什么理由去阻攔再說他一輩子都活的像一頭困獸似的,對他來說,就算是出家也比關在國公府這個大籠子里要幸福吧。
所以他不會去看他,更不會勸。
虞道野的人生,總要他自己做一回主。
司空原本也沒把虞道野這些人跟自己牽連起來,一直以來的想法都是大家橋歸橋,路歸路,最好誰也不認識誰。
只是這些日子以來,先有李冬月跳到他眼前來,提醒他有關自己身世的恩怨還沒有解決,后來又考慮到了李騫的心結,以及長榮公主確實欺人太甚的問題,這才將替李持盈報仇一事當成了必須完成的一個任務。
司空在這個過程中也投注了太多的心血,以至于忘記了自己最初對這些人所抱有的看法他們的恩怨,只是他不得不去解決的一個問題。
而他自己的人生,才是最重要的。
司空自覺打開一個心結,頗有些神清氣爽的感覺。
但他的好心情也只持續了一路。
快到鎮北王府的時候,就見前面崇德大街上又堵了一堆人在那里看熱鬧。
這里是城東,又靠近皇城,能住到這里來的,都是西京城里的權貴階層。這樣的人家,哪怕下仆出門去采買,也沒有自己走路去的,沒有馬車也是騾車。所以司空很少在這里看到無所事事的閑漢,他也想不明白怎么會有這么些閑人堵到這里來。
司空的屬下打馬過去,將看熱鬧的人都趕開,“王府門前,不許聚集,否則一律送去京畿衙門。”
這一帶都是王府的地界,一群閑漢聚集在這里,說句不好聽的,是想沖擊王府嗎
但顯然大家都只是想看看熱鬧的,一聽要送官,都一哄而散了。
閑人散開,就把停在王府角門外的一輛馬車給顯露出來了王府正門平時是不開的,除非天使來傳旨,或者品級比較高的貴客登門。平時鳳家的親友上門也都是走正門旁邊的角門,女眷通常走側門。
像司空這樣常住在鳳府的下屬,平時出入也都是走福祿街的后門,并不經過崇德大街。但他們看到有人在王府門口鬧事,便不能當做沒看到。
司空一開始沒認出馬車是誰家的,以為是出了什么意外事故,比如路過王府的時候馬車忽然壞了之類的。
再惡劣一點兒的,就是有人想到王府門口碰個瓷。但這種可能性不大。畢竟能在城東行走的車輛,至少從外表看,也都是有些身家的樣子,不大像是能干出這種事的。
馬車的車棚是普普通通的青色油布,拉車的兩匹騾子也收拾得挺精神。車夫穿著不差,旁邊還跟著兩個穿著體面的老嬤嬤,看上去出行的應該是富戶家里的女眷。
等他走近一些,這才聽見馬車里傳來哭聲,似乎是個老婦人的聲音。老婦人的哭聲悲悲切切,好像蒙受了天大的委屈。
而一旁守著側門的鳳家的侍衛們表情都有些為難。畢竟一個老婦人在他們家門口哭,這看上去,就好像他們在欺負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