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已經退休下來了，但他偶爾還是會跟季舒云討論一點工作上的事情。
季舒云正色道:“挺忙的，最近有個新項目一直在籌劃中。”
季父點點頭，有些感慨，“看來我是真的老了呀，也不得不服老了。”
“您還年輕呢。”
季父搖頭嘆息道:“我的身體我自己清楚，也不知道有幾年好活了。”
說起這個話題，氣氛就顯得有些沉重。
似乎也察覺到自己提起的話題不太好，季父轉移話題道:“你跟蘇家的聯姻定下來了，確定要娶她了。”
利益聯姻在他們這樣的家族很常見，當初他娶季母的時候，也是同樣的理由，所以他并不反對。
季舒云抿唇，不知道該如何回答，其實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這么做。
幾乎見他不回答，季父偏過頭去，和顏悅色的看著他，“這一步遲早得走出去的。”
這話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誰。
季舒云點點頭，“我知道的。”
他這人平日里公私分得很開，所以季父并不擔心他會不理智。
“跟蘇家聯姻倒是可以，不過你可得防著蘇家的那個老狐貍。”提到蘇父時，季父的臉色微冷。
那老狐貍可最是喜歡偷奸耍滑了，雖然跟蘇家的聯姻他不反對，但是他還是得提醒季舒云。
“知道的。”
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接著便聽陳伯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少爺，老爺，吃飯了。”
季舒云伸手將季父扶了起來，緩步走了出去。
難得看見兩父子待在一起，陳伯聲音溫和的笑著開口說道:“少爺您可總算回來了，老爺不知道盼您回來盼了多久。”
季父見陳伯這么說，頓時臉色黑了下來，他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辯解，“我什么時候盼著他回來了”
兩父子平日里的相處模式從來都是你問我答，并不如平常父子般親近，所以聽見陳伯這么說時，季舒云有些驚訝。
但見自家父親并不好看的臉色，他也就沒說什么，只是對著陳伯笑了笑。
說來也確實是他疏忽了，這趟回來之后才發現他父親的頭上，竟然不知道什么時候冒出了那么多白發。
父親在漸漸的老去，這樣的認知讓他心里頭不大舒服。
因為腿腳不便的原因，季舒云走的很慢，季父幾乎整個手都附在了季舒云的手上，兩人互相攙扶著下了樓。
到樓梯口時，陳伯有些不放心的扶住了季父的另外一邊。
“慢些。”
老宅很大，裝修是比較偏向復古建筑方面的，花花草草什么的，一看就是用心打理過的。
季母在時，最是喜歡養花弄草的。
不過現在季母生病住院了，家中的花草卻還依舊開得明艷，想來也是有人照顧過的。
“那是你媽最喜歡的一盆花了，所以我請了專人來打理。”季父見他目光盯著不遠處的盆栽，淡淡的解釋道。
季舒云有些詫異，因為他從沒想過父親原來還是在意母親的，本以為兩人只是商業聯姻，并沒有多少真情實感。
但兩人好歹也是在一起生活了幾十年要說一點感情也沒有，自然是不可能的。
想到此時正孤零零躺在病房的母親，季舒云心有不忍起來。
或許他跟蘇彤訂婚的決定沒有做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