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憶里有個女人對她說“心疼男人,倒霉一輩子”,可她不記得那女人長什么樣子,只記得一張白板臉。
男人好像沒覺得有什么不對勁,一臉坦然的說:“我留下來收拾一下,這個藏身處也是我父親的心血,不能放棄。”
“請問,你是讓我獨自去冒險,自己等著坐享其成嗎?”女人氣笑了,甕聲甕氣的聲音陡然拔高,像打雷一樣。
男人揉了揉耳朵,徹底沒話說了,看著她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神經病,不過也像是習以為常了。
這個女人從他認識開始,一直以來行事作風就讓人捉摸不透,嫵媚勾魂的眼里,是清清冷冷的眼神。
可以說,她渾身上下就只有那一雙眼睛像女人,身材、性格,都比爺們還爺們。
要不是怕她那個沙缽大的拳頭,下一刻就砸在自己身上,他才懶得浪費口水,跟她解釋那么多呢!
女人也沒等他的回答,看著窗外原本該是花圃的地方空蕩蕩的,死去的記憶再一次沖擊她生銹的腦子。
她仿佛聽到自己剛長出的腦子,努力轉動,像沒用機油的軸承轉動時,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響。
依稀記得……
花圃里一片繁花似錦時,有個女人勸她離開,說這個長相陰柔的男人靠不住,對她的好都是流于表面。當時她是怎么說來著?
她朝著窗戶玻璃上吹了一口氣,看著灰塵揚起,無所謂的說:“管他呢,誰在乎啊!他對我是不是真的好,都是他的事,反正我對自己好就行了。”
對于身處末世的她而言,天知道什么時候就變喪尸,她還計較那么多干嘛?
但現在。
她似乎該計較一下了。
女人最后看了看自己躲了許久的藏身之處,嫵媚的眸子看起來有些冷酷,丟下一句:“我走了,不會再回來,想要吃的,就自己出去找吧。”
然后,她拍了拍身上的灰塵,頭也不回的往外走了。
“鐘卿不要丟下我一個人走好不好,我們相處那么久,能一起活下來不容易,未來還能相互扶持,才能長久的活下去。”
他聲音很輕,真誠哽咽,一字一句都透出了血淚,也讓她胸口莫名的痛了,眼圈也紅了起來。
垂眸中,他的眼底閃過一絲暗芒。
被他喚作鐘卿的女人,沒有回頭,自然沒有看到他眼中的異樣,仍舊頭也不回的向前走,只丟下一句:“道不同,不相為謀。”
聞言,男人微愣,看著她的背景消失在門口,才說:“你不是大字不識一個的文盲嗎,怎么會說這么有文化的話?”
“老娘會告訴你,老娘是個在游戲匹配戰中輸了所有的倒霉蛋嗎?”
鐘卿走到了歪倒的鐵塔外,聲音傳入塔內,也傳向四面八方。
殷東有理由認定這女人察覺到了自己的存在,剛才自曝秘密的話,是對自己說的,也是在展示她自己的價值。
看她自曝秘密,神色平靜,語氣都沒什么起伏,殷東的精神力又在鐵塔內來回掃了幾遍,就直接傳音引她前來。
鐘卿沖出來,就碰到了大量的喪尸以及鬼族,也是面不改色,直接拎著她在路上揀的鐵棍。
身后,歪倒的鐵塔內,那個男人還在感嘆:“這女人狠起來,也真是沒男人什么事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