墳地
王海生捶了一下腦袋,一臉懊悔的說“我也后悔啊哪知道大哥真會死呢就連我媽也罵我呢,說是我詛咒了大哥,才讓大哥死掉的,拿掃帚把我一頓狠抽,跟打賊似的。我二哥看我的眼神,也很不對勁,我感覺自己成了過街老鼠了。”
殷東搖了搖頭,也只能嘆無巧不成書了。
“我現在可怕二哥也死了,那我真成烏鴉嘴了,我爸媽都能活活抽死我。”王海生一屁股坐在沙地上,垂頭喪氣的說。
殷東“”
小寶看王海生很煩燥的樣子,把剛捉到還沒玩死的梭子蟹,舉到他面前,忽閃著眼睛,奶聲奶氣的說“給”
王海生摸摸小寶的臉,面色黯然的說“小寶自己玩。”
說完,他又看向殷東,問道“東子,你說我現在該怎么辦啊我覺得我現在都成家里的罪人了。”
看他苦逼的樣子,殷東淡淡的問“你真想要你大哥的補償款了嗎”
王海生跳了起來“怎么可能我能干那事,不成畜牲了”
“那不就結了唄,你又不要補償款,你大哥的死干嘛要算在你頭上。”殷東把小寶臉上的沙子擦掉,頭也不抬的說“要是還心有不安,你就承擔你侄女冬兒的撫養費唄,每個月給。”
王海生聽著覺得有道理,又慌腳雞似的跑了回去。
午后的陽光,透過層疊的云團間隙,灑下道道金光。殷東走在陽光底下,莫名的有些冷,有不安的感覺,好像被不詳籠罩。
是因為灰島嗎
殷東站在村委會前,朝著灰島方向看了一眼,又默然轉身走了。他沒回家,去了山上父母的墓地。
他爸媽當時沒打撈到尸骨,只能立個衣冠冢。當時因為二叔夫妻挑撥,奶奶把喪子之痛都轉化成對阿夏和小寶的仇視上,由著二叔夫妻操辦他爸媽的
喪事。
本來按當地漁村風俗,喪葬白事時還要請風水師算時辰,選墓地也是要看風水的,可是二叔夫妻倆為了省錢,借口他爸媽招煞橫死,不肯在家停靈,在山上挖了個洞,連骨灰盒子都是用家里熬湯的瓦罐代替,把他爸媽草草下葬,碑也沒有立。
那時候殷東沉浸在家里一系列的變故中,整個人像提線木偶一樣,渾渾噩噩的,由著二叔擺布,就連二叔讓他去山上挖洞,他也就老實去了,二叔說不立碑,他也沒說個不字。
經過連綿春雨,荒草瘋長,殷東再來,都快找不到墳在哪里了。他跪拜在父母墳前,心里愧疚難安,同時也有怒火騰升。
殷東忽然想起來,二叔也不是沒請風水師,就是他父母出事的第二天,二嬸娘家哥哥吳金虎領來的一個風水師,在他家看過風水。但隨后就再沒見過了,也就是從那天起,他奶奶就看阿夏跟仇人一樣,小寶出生以后,她也沒有一丁點得了重孫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