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教出來的學生很聰明嘛。”教務大樓,唐天堯說的很平淡,語氣里聽不出喜怒。不過,秦祖業和他認識那么多年,哪里會聽不出他話中的諷刺意味,哼了一聲,道“兵不厭詐,你不會今天才知道吧。”
唐天堯嘿的一聲,不在說話。
兩人都是智高之輩,薛藍海的心思自然瞞不過他們,但是從一件小事,卻能看出一個人的心性。秦祖業雖然口中說的強硬,卻也知道薛藍海這一招用的并不光明,畢竟這是同學之間的比賽,輸贏靠實力,投機取巧能夠贏一時,卻贏不了一世。莫名的,他心里掠過一絲陰霾,再看這一屆的學生的時候,發現他們也并非那么完美和天才。缺陷同樣明顯。這個想法讓他有些難受,馬上轉移話題,問道“這下,這個叫劉危安的同學應該騎虎難下了吧。”
“他會求之不得。”唐天堯棺材板似得臉上溢出一縷哂笑。
“呃”秦祖業還未開口,就聽見劉危安爽朗自信的聲音從下面傳了上來。
“正合我意,這樣才有意思嘛。”
“哼。”薛藍海不說話,在他看來,劉危安這是死鴨子嘴硬。不過,他這種想法并未持續太久,在工作人員把距離調好之后,劉危安根本沒有謙虛,開弓便射,看他輕松隨意的樣子,好像根本不是比賽,而是在野外散步。
哆,哆,哆,哆,哆
五道寒芒連連一條直線,流星破月般射中靶子,薛藍海只看了一眼,就渾身冰寒,每一聲撞擊聲,都猶如魔鬼的敲門聲,直敲在他的心頭,五發連中,箭箭靶心。
轟
全場沸騰,興隆大學的學生不可遏制地發出了歡呼,歡快無比。信豐大學看熱鬧的心態剎那消失,表情由玩味變成驚愕,說不出話來。
“我認輸”僵硬了半晌,薛藍海不得不低下了高貴的頭,話一出口,整個人像是霜打了的茄子,黯然失神。
嗡
悠長的弓弦震動傳開的時候,三道黒芒猶如閃電劃破虛空,下一刻,靶子一震,朝后面猛烈一晃。
哆,哆,哆
紅色的靶心處各多了一支黑色的箭矢,深入兩寸,箭羽巍巍顫顫。再看劉危安的時候,已經放下了弓箭,神態輕松,從張揚到平和,讓人產生了一種錯覺,他根本沒有動。
他的動作太快,快到讓人根本沒有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切已經結束,全場都有了剎那的失神,繼而歡呼聲響起,興隆大學的學生沸騰了。
局面扭轉了。
三箭連射,箭箭靶心,15環一箭,三箭就是45環,加上之前的50環,這一輪取得了94環的成績,比薛藍海的92環多了2環。
三局比賽,兩負一勝,還有贏的希望。
“怎么可能”薛藍海忍不住上前一步,表情震驚。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作為一個資深弓箭手,他能夠體會劉危安這一瞬間射出三箭的困難。
移動靶不比固定靶,必須掌握移動靶的運動規律,才能瞄準目標,同時記住三個目標,這就不僅僅是努力可以辦到了,需要天賦。其次是距離,距離越遠,難得越大,這是呈幾何提升的,沒有任何訣竅可言。四十五米的距離,換做實力差一點的人來,視線都模糊了,不過,既然敢于選擇弓箭手,視力自然是沒問題,但是困難并不會因此而降低。
任何一個弓箭手,接觸陌生的弓箭的時候,必然有一個適應的過程,但是薛藍海在劉危安的身上并沒有看到這個過程,這只能說明劉危安對于弓箭已經有了長足的訓練,才能在短時間把握住弓箭的特性。這一點,他自認為做不到。
薛藍海深深地看了劉危安一眼,他知道自己小視了此人。此時,白子歌開口“藍海,要不要吃完早餐再比。”
“不必了,反正費不來多少時間。”薛藍海頭也不回道。
“隨你了。”白子歌微微一笑,不再開口。
工作人員的動作很快,二十個心的靶子已經更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