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父是來兵團視察工作的,第二天上午,連長就陪著他一起去田地里察看開荒情況去了。
看到一半,連長有事臨時被叫回去了一趟。
許父就獨自站在田埂上觀望著,田地里的雜草已經清除干凈了,那邊的地里還有幾個知青在用鋤頭松土。
開荒進度也都還不錯。
而就在許父打量四周土地情況的時候,卻忽然看見有一個穿著兵團軍裝的年輕人朝著他這邊過來了,這人倒是生了一副清俊的相貌,只是那雙眼睛太沉,像是裝了許多心事似的,顯得有些寡情冷淡。
在這年輕人走到他面前以后,許父就淡淡一笑,道“小同志,有什么事”
“我來這里自然是有很重要的話想要告訴您。”年輕人行了一個軍禮后,和他對視著,眼神沒有半分閃躲,“不知道您對你兒子許放的事情知道多少”
聞言,許父的眉梢就不自覺微微揚了一下,不動聲色地看著他,似是察覺出他來者不善,語氣不變道“聽起來你們似乎有什么矛盾你對他怨氣很深。”
傅廷深面色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對方這么敏銳,他的語氣明明就很平靜的,他頓了下,才道“我和他并沒什么矛盾,只不過有些看不慣他的所作所為而已。”
接下來,傅廷深就將許放如何救了顧喬之后又怎么利用這件事讓她和他在一起的事情告訴了許父,他說得很客觀,仿佛只是看不過去的旁觀者而已。
就算許父一時不會相信,至少也會有所懷疑吧,他這種部隊出身的軍人很有正義感,對于這種事的反應必定很強烈,總能給許放添些堵的。
但令他意外的是許父在聽了他的話以后,面上的神色還是看不出什么變化,那一雙威嚴的黑眸反而還盯著他看了半晌,似乎略帶興致地道“我能問一句,你和顧喬是什么關系嗎”
傅廷深微怔。
“我只是看著你好像不止把她當普通隊友那么簡單。”見他沉默,許父又道,“不然怎么連隊這么多人都沒來反映情況,就你一個人關注這件事”
見他問得這么細,傅廷深只好道“我和顧喬是一起長大的,她父母在我爸的廠里工作,我來之前他們還拜托我一定要照顧好顧喬。”他看向許父,語氣意味不明,“但我也沒想到您的兒子會這么做,回去我也沒法和她的父母交代。”
在他的言語里,并沒有說他和顧喬有什么特殊關系,卻給人一種好像他和顧喬非常親密似的感覺。
如果換了其他人估計也就信了他的話,會對顧喬有意見,覺得她有個曖昧對象還和自己兒子糾纏不清。
許父也知道傅廷深就是希望他這么想,但他自然不可能連一個小伙子的心思都看不出來,哪怕他很會裝,也瞞不過他。
因此,他只是淡淡笑著,道“如果真的是你說的這樣,我自然也不會放著不管,但我自認還是了解自己兒子的,他不是你說的這種人,或許你們之間有什么誤會。”
“不是誤會”聽見他的話時,傅廷深就跟被刺激似的忽然反駁道。
許父就看了他一眼。
傅廷深被他這一眼看得噤了聲,薄唇微抿。
就在這氛圍有些詭異的時候,許父卻往小路那邊掃了一眼,忽然道“正好他們來了,不如當面將這件事說清楚。”
許放和顧喬過來的時候,就正好聽見了許父的這句話,他們是被連長叫過來陪許父察看田地的,連長有別的事要忙。
沒想到,一走過來卻看見傅廷深在這兒和許父說話,顧喬在這一瞬就有一種傅廷深肯定沒打什么好主意的直覺。
果然,在聽到許父的這句話時,她的猜測就得到了印證。
許放倒是神色淡定,只是瞥了傅廷深一眼,唇角輕扯,道“爸,你們在說什么事”
許父就很簡略地將傅廷深的話告訴了他們。
傅廷深的臉色有些難看,看向了顧喬,但也沒說什么阻止的話。
許放聽完就笑了,語氣意味不明“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