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來,這個顧德興有顆想要當官的心,可他對為政篇的熟練度并不高,只寫完了學而篇,卻沒能把為政篇寫完。
他早就說過,讓他們把自己認為學得最好的字或文章寫下來,可顧德興分明沒有把為政篇學好,可為了表現,還是強行把為政篇寫下。
尚秀才再想到顧德興今天臉上的表情,搖了搖頭,再看下一篇。
原本是不抱什么期望的,卻是眼前一亮,這是一篇千字文,整整一千字,全都寫完了,且筆鋒凌厲,銀鉤如龍,撇捺似山,自帶一股子氣勢。
“好,寫得好。”尚秀才對這篇字很是滿意,以字觀人“這個顧錦安是個有志氣的。”
姜氏聽到這話,看了他手里拿著的字,見紙上的字磅礴大氣,似銀蛇狂舞,也不住的點頭“這篇字寫得不錯。不過”
她頓了頓,道“也是個想當官的,字里帶著股急切。”
許是知道相公的名聲,想要拜師,所以都爭著表現。
尚秀才聽到這話,眉頭微微一皺,站起身,在屋里走了幾圈,最后來到書桌前,拿起筆,蘸了蘸墨,在紙上寫下兩個字問志。
很清晰明了,他就是想知道顧錦安此生有何志向
他雖然沒有去考舉人,對當官也不感興趣,可他卻不覺得想要當官有什么不對。
不過,他不喜歡鄒縣丞那樣的官,若是顧錦安想要當那樣的官,他是不會教他的。
姜氏看著紙上的問志二字,問尚秀才“相公這是想收徒”
尚秀才跟姜氏的感情極好,有什么事情都不會瞞著她,聞言點頭“確實有這個心思,一是覺得顧錦安不錯,二是這能維系我們兩家的關系。”
他看著姜氏道“鄒家陸家不是吃素的,等緩過勁來,定會再尋辦法對付顧家,只有我們一直跟顧家走動,才能讓那兩家忌憚,不敢對顧家下手。”
姜氏聽罷,并沒有反對尚秀才這么做,反而點頭,說道“合該如此。”
不說顧家是他們家的救命恩人,單說她姜家跟鄒家有仇,那他們就會幫顧家。
尚秀才見她沒有反對他跟顧家來往,微微放心,又怕委屈了姜氏,便問她“你今天跟顧家的女眷相處,覺得如何要是你心里不喜她們,以后可以不去,由我來跟顧家來往。”
姜氏嗔他一眼,道“瞧你說的,正如你所說,顧家雖是逃荒來的災民,可卻是有分寸有骨氣的人家,今天這番相處,看那顧家的行事,是可以來往的。”
她想了想,又道“特別是崔氏,看她舉手投足,有一股說不出的韻味,看著像個地道的農家婦人,可又覺得不太像。”
總之崔氏給她的感覺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