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吐槽著,擊筑的詹三老爺停了下來,指著程哥兒道“長垣兄,這就是你教的那個小郎君,長得真是玉雪可愛,以后長大了,定會在文人狂士里占據一席之地。”
程哥兒“”
叔叔,謝了,狂士什么的你們自己當就好,我就是來上個學的,對你們這種瘋瘋癲癲的行為一點也不感興趣。
夏先生對于程哥兒這個學生是相當滿意,聞言很是自豪的道“那是自然,程哥兒如今的字已經寫得頗有風骨,再過十年,必有所成,到時你作畫,讓他給你題字。”
詹三老爺聽得來了興趣“哦,那詹某倒是要見識見識。”
他對著彈箜篌的詹二道“小二,把咱們帶來的梅香宣紙拿來,讓這位小郎君寫一幅字。”
“是,叔父。”詹二起身,來到長亭子里,拿了一張梅香宣紙出來,擺在園子里的一張竹席上,對著程哥兒做了個請的動作“小郎君請。”
詹二長得很是不錯,俊俏白凈,又正是二十出頭的好年紀,跪作的姿勢是自小就練的,攤紙、跪坐、伸手相邀是做得賞心悅目。
只是
能不能不要光著膀子,都十月下旬了,你不冷嗎會凍死你的。
程哥兒的腦子里突然冒出自家二姐的一句話要風度不要溫度。
其實詹二也是冷的,但他自小就很崇拜叔父,立志要做叔父這樣的狂士。羈傲不遜、受人追捧、游走于山林城垣、嬉戲于名媛花魁之中。
程哥兒把書袋解下給了小團,對著詹二行了一個古禮,走到竹席前,脫下鞋子后,跪坐在竹席上,拿起一支拇指粗的毛筆,蘸上墨汁后,開始寫字。
他的動作行云流水,一幅字寫下來,沒有絲毫吃力的模樣,還依然保持著優雅。
最后一個豎彎鉤之后,他停筆,手腕一轉,瀟灑的把毛筆轉了一個圈,掛在筆架上,身子一轉,對著夏先生跟詹三老爺道“先生、詹先生請過目。”
詹三老爺在他寫字的時候就在不遠處看著,此刻走了過來,見紙上的字如龍飛鳳舞,又似蒼山勁松,很是驚訝,這孩子最多八歲吧,竟然能寫出這樣一手筆力蒼勁的字。
“你會武”詹三老爺問道,要是身上沒有拳腳功夫,這樣年紀的孩子沒有力氣寫出這樣的字。
程哥兒乖巧的點頭“是,程哥兒家里有家人皆要練武的規矩。”
詹三老爺道“哦,你家還有這樣的規矩。”
不過
“你的字好則好矣,卻是太過中規中矩,應該再狂亂一些,才更有氣勢。”
程哥兒“”
狂亂得連自己都看不出來寫的是什么嗎
不,我不寫,我才不要變成你們這樣的瘋子。
但他卻笑瞇瞇的回道“是,程哥兒受教了。”
先應下來,等詹家人走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