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錦安因此有些擔心,私底下對顧錦里說“魯家一系里應該還有地位高于胡觀主的人在,估摸著是那個人想要保住夏固。”
畢竟夏固雖然陰險狠毒,卻是名滿大楚的狂士,他在殿試交白卷,當眾打臉大楚第一任皇帝的事兒,足以讓他吹噓一輩子,甚至在史書上記下一筆。
顧錦里卻不以為然“胡觀主最好是站在我們這一邊,不然魯家一系定會后悔把夏固派來教導程哥兒。”
下毒、匿名告密,即使不能一網打盡魯家一系,也足以讓魯家一系失去反撲大楚的機會。
別以為她不敢這么做,魯家可沒有養過她娘,她一家人可不欠魯家的,對魯家也沒有感情。
顧錦安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不過這件事得好好謀劃謀劃,不能讓魯家的事兒牽連到咱家身上。”
冬至過后,天黑得早,如今是不到酉時天色就黑了下來。
嗚嗚的北風吹著,像極了惡鬼哭泣的聲音,夏固躺在鋪著厚皮子的床榻上,歪頭看著院子,見院子里熟悉的早梅、奇石青燈竟然不見了,忙道“來人”
純兒就在屋里伺候著,聽到聲音趕忙道“老爺,您有何吩咐”
夏固老賊真是命大,魯家當家人為了保住他,竟然讓二爺三爺帶著一位隱世的名醫前來,算是給他續了命,不然這老賊早就死了。
“早梅、奇石青燈怎么不見了那可是我吩咐人弄的院景,咳咳咳”夏固話還沒說完就咳嗽起來。
該死的顧錦里、賤丫頭給他下的到底是什么烈毒,竟然連金老都查不出來。
且金老說了,他雖然能幫他續命,但想要把毒素全部拔除,起碼要十年哈哈哈,十年啊,他夏固已經五十多歲,還能撐十年嗎
可撐不住也得撐,他是大楚第一狂士,是當眾戲耍過景武帝的人,他定能被老天爺庇護,活到再上巔峰的時刻。
純兒一邊給夏固掖著厚實的皮毛被子,一邊回道“老爺您忘了,九月的時候您已經讓人把早梅跟奇石青燈運去了慶福鎮夏宅。”
當時夏老賊要請詹家叔侄前去慶福鎮夏宅,生怕詹家叔侄會嫌棄宅子的院景不夠好看,讓人把金陵府郊外夏府的冬季花木、院里奇石搬去了不少。
夏固已經忘了這事兒,而他的記性一直很好,以記性極佳為榮,如今聽到純兒的話,只覺得純兒在嘲諷他老得連記性都不好了,是抓過旁邊的藥碗,砰一聲砸向純兒。
幸虧純兒躲得快,不然腦袋就被開瓢了。
“老爺,老爺息怒,要是奴婢做了什么錯事兒,請老爺責罰,求老爺莫要動怒傷了自己。”純兒驚恐過后,立馬跪伏在地認錯,心里卻把夏固罵了個狗血淋頭。
老不死的狗東西,竟然想要砸死她,別逼她,逼急了,她跟他同歸于盡
純兒如今很是后悔,早知如此,她就該在夏固中毒病危坐騾車趕往金陵夏府的時候,在路上動手殺了夏固。
如今不但是二爺三爺來了,他們怕夏固扛不住會死在金陵,還把正妻跟自己的長子都帶來了,一大家子人鬧哄哄的,她想再找機會殺夏固就難了。
夏二剛吃完飯回來就看見純兒跪在床榻前,腳邊還碎了一只藥碗,忙問道“父親,您怎么了可是純兒伺候得不盡心”
夏固聽罷,怒眼圓瞪,指著夏二道“逆子,你喊這個賤婢什么純兒說,你是不是跟這賤婢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兒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