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掌柜眼皮一掀,看了顧有祿他們一眼,直接拿出一張抄錄的契書放到桌子上“有契約,不可把顧氏住處告訴他人,否則要賠償十萬兩銀子,你們要是想知道,拿十萬兩銀子來。”
比祁家少收了十萬兩,當真是很良心了。
顧有祿他們聽罷,立時怒了,又是十萬兩,這福泰樓跟祁家知道十萬兩是多少銀子嗎別說他們顧家,連黎家都不一定能拿得出來。
錢承才是直接揪住胡掌柜的衣襟道“你知道我們是誰嗎識相點,趕緊把顧氏的住處說出來,不然我們砸了你這福泰樓”
胡掌柜那是身經百戰,淡定笑道“隨便砸,砸完了我們自會去府城衙門告你們要損失。”
錢承才驚了,瞪著長著大眼袋的眼睛道“你知道我們是誰不我們可是新任同知府的人是同知大人的恩人,你敢去官府告我們,你家酒樓還想不想開了”
胡掌柜聞言,倒是給了錢承才一個正眼,心里默默道同知大人有你們這樣的恩人當真是三生不幸。
胡掌柜拽回自己的衣襟,理了理襖子,指著門口道“要砸店就自己砸去。”
顧有祿指著他問“你們當真不怕”
胡掌柜道“我們可是良民,老老實實開店的,哪里會怕該怕的是砸店的人,跟庇護砸店者。”
胡掌柜目光一轉,看了黎百一眼“我們酒樓因著這事兒也不是第一回被砸了,每回都能把被砸的損失拿回來,那砸店的也沒落得好下場。”
又意味深長的道“自打水匪案后,江淮江南的官員就極其講究官聲。”
說完這句,不再搭理黎百他們,繼續低頭算賬。
黎百是黎管家的小兒子,是下人堆里的“貴公子”,骨子里也很有幾分仗勢欺人的意思。可這個胡掌柜的話卻讓他害怕,只因當年的水匪案鬧得太大,即使已經過去三年,卻還是時常被人拿出來說。
黎百可不想毀了黎大人的官聲,第一次放軟語氣道“可還有其他法子”
說著拿出一錠十兩銀子遞給胡掌柜。
胡掌柜連看都沒看那錠銀子,重復著先前的話“想要知道顧氏住處就拿十萬兩銀子來,不然就請走。要是心里不舒坦就砸店,砸完咱們再算賬。”
錢承才過了兩年多的大爺日子,哪里受過這種委屈,聽到這話是立刻沖出去,砸了大堂的兩張桌子。
轟轟兩聲,桌子被掀翻。
正在吃飯的客人們都愣住了,反應過來后,是指著錢承才怒問“你誰敢砸我們的桌子知道我們是等了多久才等到這一桌的嗎”
福泰樓的生意極好,過年的時候生意更好,可因著過年,福泰樓是有一半的人手都放假回家了。因此府城人想要吃上福泰樓的東西很不容易,他們是靠著自家的臉面才能吃上這一頓的,正吃得開心,就被人給掀了桌子。
吃飯掀桌啊,跟砸鍋挖祖墳沒差別的打臉,這能忍絕對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