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秀才看向尚里長,撩起衣擺,對著他跪下“堂叔,我的意思是公了,最好今天就報官。要是堂叔同意私了,那這個村子侄兒也沒有什么好待的了,會立即搬去縣城,以后除了我爹娘的生死忌日,不會再回來。”
又看向在場的尚家族人,加上一句“元元也不會再回來,姜家那邊很疼她,大不了我死前把她過繼到姜家去,到時候她就有一群哥哥給她撐腰,不怕誰尚家這邊的產業,我會一并賣掉,誰也占不到好處”
這話一出,在場的尚家人全都嚇得不輕,有幾個跟尚秀才同輩份,卻年長于他的人道“你這是啥意思是覺得族里人想謀奪你的家產,要把家產連同女兒都送給姜家嗎”
尚秀才“對”
尚家人驚了“你,你怎敢如此尚家人還沒死絕呢你就想把女兒送給姜家,你這是背祖叛宗”
尚秀才冷笑道“祖宗的事兒,等我死了自會下去跟他們請罪,可我不能讓自己的女兒繼續受委屈”
顧錦安走了過來,把尚秀才扶起來,道“師父,別跟他們廢話,有些人就是蠢,總以為別人離了族人會活不下去。這只要有本事的,離了族人還能過得好些。唯一不舒坦的就是那些得不到好處的人。”
這話說得,好幾個尚家人都紅了臉,指著顧錦安道“你別猖狂。”
顧錦安笑了“猖狂的是你們,尚里長不止一次說過,誰也不能因為我師父無后而打他家的主意,可你們就是不聽,屢次想要奪了師父的家產,你們想欺負絕戶是吧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里,要是誰敢欺負我師父家,你們最好保佑我顧錦安這輩子都沒出息,否則我會讓你們所有人生不如死”
“安哥兒住口”尚秀才嚇得臉都白了,安哥兒還要考科舉,說出這般威脅的話,要是被傳出去,他名聲就完了。
顧錦安道“師父不用擔心。”
今天的事兒,涉及到尚老四的案子,而尚家人怕死,他們在這里說的話,不會傳出去,即使有人想傳出去,尚里長也不會答應。
尚里長能做這么久的里長,就不是傻子,經過尚老四的事兒,他這次一定會動手收拾族里那些刺頭。
果然,尚里長開口了,對尚秀才道“文遠,你是咱們尚家村最有出息的子弟,且你是我的親堂侄,我還沒死呢,誰要是敢欺負你家,讓你家離開村子,那他全家也別想在村里過了”
尚里長是當真氣到了,這幾年他老了,開始心軟,沒有下死力氣來管教尚家子弟,他們竟然就開始猖狂了,還敢當著他的面欺負文遠,那就別怪他無情
還有文遠
說起這孩子尚里長就難受,原本是尚家最有出息的子弟,卻因為不想納妾,就這么沒了可繼承香火的兒子。
這幾十年來,堂兄逼過他無數次,他就是不納妾生子,說什么不會因為一個妾室毀了自己的家,把堂兄夫妻氣得不行。
被逼急了,他就帶著姜氏搬去縣城住,先前十年都不回村。
堂兄夫妻過世后,他也逼過幾回,可文遠就是不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