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沒有理會,徑直坐在位置上,靜靜的看著窗外。坐在對面的是兩個女生,坐在自己身邊的是一個男生。從他們的談話中可以聽出,三人應該都是本市一所大學的應屆畢業生,此行是去東海找謀求一份更好的工作。
言語之中,兩個女生多少對此行有些擔憂,說東海那樣的大都市,作為一所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大學畢業生,害怕找不到好工作。
男生則顯得要樂觀得多,一臉自信的侃侃而談,“別擔心,你們看看火車上這些人,他們當中有幾人上過大學,他們都能到東海討生活,我們總比他們強吧”。說著斜眼朝陸山民的方向努了努嘴。
陸山民假裝沒有看見,沒有因對方的鄙視而生氣,人家是大學生,是真正的讀書人,讀的書比自己多,見的世面也比自己多,理所當然比自己強。只是有一點不太明白,爺爺說讀書人與不讀書的人最大的區別就在于,讀書人懂得仁義禮智信,身旁的這位大學生顯然把禮字給弄丟了。
那男生扶了扶眼鏡,微笑著說道“張麗,我們幾個是系里最優秀的畢業生,到了東海那就是蛟龍入海,猛虎下山,說不定兩三年之內就能在東海買車買房。”
張麗旁邊的女孩兒撇了撇嘴,“陳坤,我只知道你是系里出了名的牛皮大王。東海房價要好幾萬一個平方,好多人一輩子都買不起,你還三年買房,麻煩你要吹牛也過過腦子。”
旁邊的陸山民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望了一眼剛才說話的那女孩兒,下意識的捏了捏行囊里的五千塊錢,心想如果她說的是真的,自己這點錢恐怕只夠買個放針的地方吧。
那女生見陸山民看了自己一眼,高傲的抬起頭繼續說道“我勸你還是跟那些農民工學學,務實點,去東海干幾年,掙點錢回家娶個村姑比較靠譜,不要再對咱們家麗麗報幻想了。”
陳坤臉色刷的一下黑了下來,對方竟然把自己跟身邊的農民工相提并論,還是在心儀的女子面前,“黃梅,咱們可都是大學生,那些農民工怎么能跟我們相提并論。”
張麗對東海之行心中充滿忐忑,一直沒有多少心情說話,見陳坤說話越來越過火,看了一眼陸山民,皺了皺眉頭,“別說了,你也知道是大學生,一口一個農民工,丟不丟人。”
“我”陳坤臉色緋紅,也意識到剛才的話有些過了,狠狠的的瞪了一眼黃梅,悶聲不再說話。
陸山民看向那個叫張麗的女孩兒,瓜子臉,長頭發,皮膚白皙,長得很是好看,一看就是個大家閨秀,心想她應該是這幾人中讀書讀得最明白的。那女孩兒帶著些許歉意著朝陸山民笑了笑。
火車中途停靠,中途下車的人擁擠在狹窄的車廂通道之中,一個中年男子無意間擠了黃梅一下。黃梅不悅的抬頭“走路看著點。”陳坤和張麗被黃梅的聲音吸引,抬頭看向那男子。中年男子兇神惡煞,扯著嗓門吼道“人這么多,你就不知道讓一讓。”張麗見那中年男人長得五大三粗又很粗魯的樣子,對黃梅說道“算了算了。”
陳坤鼓了鼓勇氣想說點什么,見對方兇神惡煞又趕緊把話咽了回去。正說話間,中年男子身后一人從男子腋下伸出一只握有刀片的手,趁三人不注意之際,迅速割斷了黃梅斜跨的背包,順手把背包拉進了人群,那中年男子剛好擋在那行竊的人身前,中年男子冷哼一聲,往車門走去。這一切都逃不過陸山民獵人的眼睛,不過陸山民并沒有打算出手,剛才那個叫黃梅的女孩兒瞧不起自己,這也算是自作自受。作為一個殺生無數的獵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爛好人。
黃梅氣呼呼的坐在那里,下意識的摸腰間的包,大叫一聲“包不見了。”
陳坤和張麗一驚,“肯定是剛才那人,快追。”
陳坤不敢猶豫起身就朝外面飛奔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