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濤拍了拍陳大力的肩膀,“就這樣說定了,你還怕我跑了不成,明年我在東海還有好幾個大項目,說完就朝著工地深處走去。
劉濤走后,站在不遠處的陸山民等人興奮的走到陳大力身旁。七嘴八舌的問道
“大力哥,怎么樣,劉老板什么時候給錢”
陳大力滿臉的羞愧,這幫子住在民生西路的農民工,都是自己叫到這個工地上的,大家辛辛苦苦的忙碌了大半年,都等著這最興奮的時刻,結果卻是這個樣子。以前在老家,他也是個一言不合敢大打出手的人,可是這是東海,再好的手藝,沒有包工頭給活兒做也一分錢掙不到,所以才處處向包工頭卑躬屈膝。
見陳大力一臉沮喪的低著頭,大家意識到事情可能出了岔子。
陸山民趕緊問道,“大力叔,出什么事了嗎”
陳大力嘆了口氣,“劉老板說他還沒有拿到錢,要緩一段時間”。
“什么”一群人剛才的興奮勁兒瞬間化為憤怒。
“這怎么行,我兒子馬上就要上高三了,明年的花費肯定很高,就等著這筆錢”。一起的馬峰說道。
“我爸生病還在醫院,這可是救命錢”。一起的小工馮輝也著急的說道。
一群人七嘴八舌,忿忿不平。
另一個叫王國權的大師傅一把拉住陳大力的手臂,“我不管他怎么說,這趟活兒是你介紹的,我只管找你要錢”。
三個月的時間,出租屋的氣氛一波三折,隨著陳坤的明哲保身,出租屋的氣氛再一次降到冰點。同在一個屋檐下,各自工作時間不同,四人竟是連見面的機會都很少。
張麗最近玩命兒的加班,白天上班,晚上替人家翻譯資料,聽她說每翻譯一千個字能拿到五塊錢。隨著還款日期的逼近,她回家的時間甚至比陸山民還晚。黃梅還是一如既往的每晚帶著酒氣回家,有時候凌晨一兩點,有時候三四點。看著兩個女孩兒日漸憔悴的面龐,陸山民有些不忍,山里的男人都明白一個道理,男人不應該讓女人如此辛苦。但是他又能有什么辦法,白天在工地打工,晚上在燒烤店烤燒烤,陸山民恨不得一天能多幾個小時,也好再找一份工作,減輕兩個女孩兒的壓力。
和唐飛喝完酒,回到出租屋,張麗正默默的坐在沙發上。
“還沒睡”
“睡不著”。
看著張麗滿臉的憔悴,陸山民有些心疼。
“去睡吧,明天你還要早起上班”。
張麗搖了搖頭,帶著絕望的語調說道“山民,離還款日期還剩下半個月了”。
陸山民點了點頭。
隨著還款日期的逼近,張麗這個倔強的女孩兒似乎有些扛不住了,整個人像泄了氣的皮球,“我這幾個月的工資加上這兩個月的加班費,到這個月底也只能存下一萬塊錢”。
陸山民安慰道“麗姐,放心吧,大力叔說這個月底會給我結一次工資,有一萬五左右”。
張麗嘆了口氣,“那也還差得遠啊”。
“黃梅那里有多少”
張麗搖了搖頭,“她才上班一個月,又交了房租,還能剩下多少”。
“放心吧,麗姐,我有個朋友答應可以先借點錢給我”。
張麗驚訝的看著陸山民,他一個在燒烤店和工地打工的山野村民,到東海也才幾個月時間,能有什么朋友能借幾萬塊錢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