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風臉色有些緊張,但更多的是興奮,“你真的只是一個山野村民”
陸山民淡淡道“曾經是”。
林風抑制不住內心的澎湃,桌子下的雙腿微微顫抖,“我憑什么相信你”
陸山民雙眼緊緊盯著林風的眼睛,“看著我的眼睛”。
那是一雙干凈的眼睛,黑白分明,靜如平湖,看不到半點對權力和金錢的欲望,那對干凈的眼睛像一面一塵不染的鏡子,從里面能清晰的看見自己因激動而變得血紅的雙眼。
林風呵呵冷笑,“你為什么相信我”
陸山民搖了搖頭,“你轉身就能拋棄劉強,投靠王大虎,我不相信你的人品,我只相信你的野心”。
林風低聲直笑,笑得雙肩顫抖,臉上沒有任何的尷尬和羞愧,反而充滿了激情和豪邁。
“你我在這里聊了這么久,王大虎很快就會知道,他本就不信任我這降將,以后只會更加不信任我,我又能為你做些什么呢”
陸山民臉色凌然,呵呵一笑,“如果你只是個廢物,有你無你也沒多大區別”。
林風哈哈大笑,“陸山民,你老實告訴我,你今天來除了是想收買我之外,是不是還安了讓王大虎自斷羽翼除掉我的心思”
陸山民淡淡一笑,端起酒杯,“合作愉快”。
大搖大擺的走出玫瑰酒吧,陸山民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左丘的山寨版隆中對提出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人,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力量。按照左丘的分析,林風有野心有想法,在王大虎手下又郁郁不得志,他無論如何也抵擋不住陸山民給的籌碼,但是這種以自己利益為中心的人,也絕不會一心一意倒向陸山民一邊,在形勢沒有明朗之前,他是不會輕易冒著風險徹底背離王大虎。今天玫瑰酒吧一行,不過只是預先布下一顆棋子,能不能起作用,還要看以后形勢的走向。林風說得沒錯,除了策反他之外,左丘還有一個目的,就是利用王大虎多疑的性格,離間這兩個本就缺乏信任的人,能不能成為助力先不說,至少能削弱一些阻力。
兵者,詭道也,實則虛之,虛則實之。左丘認為,不管是出于打探的原因,還是出于迷惑對方的目的,都應該和王大虎來一次開誠布公的談話。
藍籌酒吧辦公室,王大虎嘴里叼著煙,左手有節奏的敲打著桌面。王超面色鐵青,滿臉怒火,李浩眉頭緊鎖,唐飛低頭不語,張豪雙拳緊握。就在剛才,王大虎宣布了一個讓大家怒不可遏的消息,玫瑰酒吧的老板李川撕毀了合同,限一個星期之內所有保安全部撤出玫瑰酒吧,到時陸山民會帶領一伙兒新保安進駐玫瑰酒吧。
辦公室內安靜得聞可落針,壓抑的氣氛讓所有人都感到心悸。
“哥”,王超終于按捺不住,“我馬上帶人去廢了那小子”。
王大虎沒有搭話,把目光移向李浩。
“大虎哥,這幾天下面的保安可鬧騰得不輕,要是不約束一下,恐怕會出亂子”。
張豪自從跟了王大虎之后,一直唯命是從,眼神堅毅的說道“大虎哥,你是我的再生父母,要不是你替我們出頭,我和十幾個兄弟恐怕早已餓死街頭,只要您一句話,刀山火海,我要是皺下眉就不是個男人”。
王大虎又轉頭看向唐飛。
唐飛抬起頭,目光如炬,咬牙切齒“大虎哥,我本來對陸山民還心存一絲仁慈,但現在他竟然絲毫不顧情誼,入駐玫瑰酒吧,剝奪了原本屬于我的東西,我對他只剩下恨”。
王大虎緩緩站起身,望向窗外巷子里熙熙攘攘的人群。聲音低沉而充滿威嚴。
“我是個地地道道的農民,十幾年前我拿著一塊板磚把隔壁村霸拍成了植物人,那一晚大雨滂沱,身無分文走出村子,寒冬臘月冰冷刺骨,不敢走大路,專挑鄉野人跡罕見的小道晝伏夜行,那個時候我還不知道有東海這個地方,最遠只到過縣城,我不知道該去哪里,只知道能跑多遠就跑多遠。一路上撿過破爛,吃過草根野菜,與野狗爭過食,見到穿制服的人就躲,如喪家之犬惶惶不可終日。一路東行,足足花了兩年的時間才來到了東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