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過去,胡惟庸越發憔悴,整個人仿佛老了十歲,一頭黑發白了近一半。當李川和高俊峰來到醫院,一時間竟沒有認出來。
三個人明爭暗斗,相互利用,相互合作了近二十年。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其心也善。兩人的處境雖不至于身死,心也差不多死了。此刻見到已經變成糟老頭兒的胡惟庸,不免唏噓不已。同情歸同情,但死道友不死貧道的道理,他們還是懂的。
陽林接過兩人手中的水果,把二人引到了胡惟庸身邊。
“老、胡,我們來看侄子了”。
胡惟庸沒有半點反應,披頭散發,眼神癡呆的看著床上的兒子。
李川拍了拍胡惟庸的肩膀,“老、胡,我和高總來看侄兒了”。
胡惟庸反應遲鈍的緩緩轉頭,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哦,原來是你們兩個老朋友來了”。
胡惟庸臉上的皺紋深了很多,胡子拉渣,完全沒有了往日的風采。高俊峰有些不忍,“老、胡,你怎么搞成這幅模樣”。
胡惟庸面目癡呆,指了指病床上的兒子,“小明還沒醒過來”。
李川哀嘆的嘆了口氣,想到自己的遭遇,眼眶竟有些微紅,“老、胡啊,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啊”。
胡惟庸雙目無神,呆呆的看著兒子,“我們爭名奪利一輩子,都圖個啥啊,不就是想給子孫后代留點念想,讓他們在和別人吹牛的時候,可以底氣十足的吹噓當年我老爸多牛逼。如果連兒子都沒了,我要那些錢還有什么用啊”。說著,渾濁的眼中竟流出了淚水。
看到胡惟庸的景象,聯想到自己的處境,李川和高俊峰兩人也禁不住紅了眼眶。奮斗了一輩子,到頭來卻是一場空。想到現在要錢沒錢,連老婆孩子都沒了,還被王大虎逼得走投無路。高俊峰竟忍不住哽咽起來。
“老、胡啊,你要堅強,我相信侄子能聽到你的話,他會好起來”。
胡惟庸看了看高俊峰,“謝謝你”。
這兩天,陸山民已經能掙扎著下地站起來,雖然醫生和護士依然震驚得目瞪口呆,不過有了前兩次的奇跡,有所心理準備也見怪不怪了。
陸山民沒理會那些把自己當怪物看的醫生和護士,他只想趕緊離開這個地方。住了十天時間,海東來墊付的二十萬就已經花得差不多見底了。再住下去,估計賣、腎都還不上了。那可是二十萬啊,當初為了還陳然的五萬塊錢,那可是差點要了老命。
主治醫生今天笑得特別慈祥,滿臉的皺紋加上花白的頭發本來很有長者風范,不過配上他那色咪咪的笑容,就讓陸山民感到有些毛骨悚然。
“醫生爺爺,你在看什么呢”
“咳咳,山民啊,有沒人說你長得很帥”
陸山民怯生生的往后挪了挪,“你啥意思”
老醫生笑著做了兩個擴胸運動,“有沒人說你身體很好,”說著還拿眼睛瞟了瞟一旁的曾雅倩。
曾雅倩一臉的無語,據說這老醫生還是什么醫學院帶博士生的教授,怎么這么老不要臉。
陸山民咳嗽兩聲“咳咳,我在山里的時候,村里人都說我是除了大黑頭之外身體最強壯的”。
老醫生一臉激動的看著陸山民,“你能告訴我,你的身體為什么會這么好嗎”
陸山民求助的看著曾雅倩,他老覺得這位主治醫生有點不正常。
曾雅倩撇了撇嘴,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告訴我吧,這有助于我接下來給你制定治療方案”。
“啊還要治療”陸山民一臉苦逼的看著他。
老醫生點了點頭,“當然要治療,你是被大卡車撞了,不是兒童玩具車,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