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山只感覺胯下一涼,即便是搬山境后期中階也無法將那里練得堅硬如鐵。但躲避已經來不及,只見劉妮腳尖下落瞬間突然翹起,整個人騰空一番,腳尖狠狠踢中了他胯下之物。緊隨而來的是只有男人才能明白的那種無以言表的疼痛。
胯下的疼痛瞬間抽干了韓山的力量,緊接著,劉妮人還在半空,一掌已經拍向了他的喉結。
“啪”,一掌,狂暴的力量透過皮膚涌入脖子,讓他無法呼吸。
“啪”再一掌打在同樣位置,韓山跌跌撞撞差點摔倒。
“啪”,第三掌,韓山聽到了自己喉結破碎的聲音。
“啪”,再一掌狠狠打在太陽穴上。
韓山身子一直,轟然倒地。
峽谷里,薛涼發瘋似的狂奔。
當年在金三角叢林追殺陸山民,那種圍獵的興奮與激動之情還記憶猶新。現在,位置互換,對方是獵人,他成了獵物。他終于體會到了作為一只被獵殺的獵物是怎樣一種感覺。那是一種生命掌握在別人手里,而自己只能垂死掙扎的絕望。
恐懼、無助、絕望、希望、僥幸、、、、、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他已經無暇顧及向問天是否還活著,韓山是否還活著,也無暇想起與陸山民之間的恩恩怨怨,他只希望能逃出升天,盡快結束這種糟糕的感覺。
遠處已經能依稀看見鎮子里路燈發出的昏暗燈光,那是他的生命之火。薛涼一陣興奮,再次加快速度,只要沖進鎮子里,只要沖進派出所,劉妮就不敢當著警察的面殺死他。
不過他的興奮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為就在下一刻,一個身影出現在了他的前方。
那個身影被一根樹藤捆住脖子吊在樹上,悠悠晃蕩。那個身影的嘴角和手指有不明液體流下,打在下方的枯枝敗葉上發出沉悶的咄咄聲。
薛涼知道,那是血。
恐懼、悲傷、憤怒、絕望同時充盈心間。
緩緩放下韓山的尸體,他的一雙虎目依然圓瞪,還帶著臨死前不屈和決絕。
放平韓山的尸體,伸手抹下他的眼瞼。薛涼莫名感到一陣輕松。喃喃道“韓山,我呆會兒就來陪你”。
薛涼緩緩起身,站在原地,沒有再逃跑,他知道,跑是跑不掉了。
既然注定逃不過,那就不必再逃。
既然注定要死,死也就沒那么可怕。
當希望被掐滅,絕望已成為不可改變的結局,那種絕望反而讓他輕松。
薛涼深吸一口氣,緩緩張開雙手,閉上眼抬頭望天,仰天長嘯。
“來吧,殺了我吧”
劉妮從一棵大樹上飄然落下,緩緩走到薛涼身前,饒有興趣的圍著他打量一番。之后站定在他正對面,一手托著下巴,一手翹著腦門兒,像是在思考著什么。
薛涼見久久沒有動靜,睜開眼睛,冷冷的盯著劉妮,“動手啊”
“想死”劉妮歪著腦袋問道。
“你不是很想殺我嗎”。
“誰說我要殺你”劉妮露出淺淺的微笑,像個不諳世事的單純女孩兒。
薛涼愣了一下,他并不是不怕死,是人就沒有不怕死的。剛才的視死如歸是因為覺得必死無疑,還不如直接了當來個痛快。
但聽到劉妮的話,突然又感到了生的希望。這種感覺就像在茫茫大海中奄奄一息之際,看到一艘路過的輪船。求生的本能一下子沖淡了剛才視死如歸決絕。
“你真的不殺我”
劉妮咯咯一笑,天真爛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