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一紅喂得很細心,哪怕陸山民嘴角稍稍有一點湯水也會用紙巾擦掉。
喂著喂著,段一紅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滾落了下來。
“紅姨”
段一紅拿起紙巾擦了擦眼淚,當時她真的很害怕陸山民會去送死,她寧愿自己死也絕不愿看見陸山民死。但當她看見陸山民來的時候,除了絕望害怕之外,其實內心也涌起一陣欣慰和高興。一個母親不希望兒子受到一點傷害,更別說是因為自己而受到傷害,但深處危險的時候,兒子奮不顧身出現在面前保護她,作為母親也會感到欣慰和自豪。
“沒事,我高興”。
喂完稀粥,段一紅溫柔的看著陸山民,眼神中充滿了溺愛,就像看著自己的親生兒子一般,她這一生無兒無女,其實早已將陸山民當做親生兒子看待。
陸山民也怔怔的望著段一紅,他很享受段一紅這樣看他的眼神,這種所有人都享受過的平常眼神,對于他來說卻是彌足珍貴。
“山民,以后不許再犯傻。如果你死了,我也活不下去”。
“嗯”,陸山民輕輕嗯了一聲,像一個乖巧的孩子一般。
“紅姨,事情進展得還順利吧”
段一紅撫摸著陸山民的額頭,“你現在什么都不用管,只管好好養傷”。
陸山民不再多問,說道“紅姨,你去照顧風叔吧,我沒事”。
段一紅點了點頭,起身道“那你好好休息,我呆會兒再過來看你”。說著提著保溫桶轉身離去。
“紅姨”陸山民突然喊了一聲。
段一紅轉過頭,“怎么了”
“風叔是個好男人”。
段一紅不禁露出一抹嬌羞,雖然已經四十好幾歲,仍不輸二八年華風采。
段一紅瞪了陸山民一眼,“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別多嘴”。說完快步逃離了病房。
陸山民呵呵一笑,不禁笑出聲來。段一紅因為他父親一直活在郁郁寡歡中,風浪因為段一紅苦苦守候二十多年,如果他們倆能夠在一起,也算是替父親還了筆債。
陸山民很想去看看海東青,但現在連床都下不了,海東青又在特護病房,他只能默默的為她祈禱,希望她能快點醒過來。
在金三角叢林救過她一命。但她在薛家第一次劫殺中救了他一命,在裕興村又救了他一命,還因此犧牲了白斗狼,也受了重傷。這一次再次救了他一命,更是到現在都還沒醒過來。算下來反倒欠了她兩條命。
回想出山以來,他幫過不少人,但更多的還是別人對他的幫助。
人心不分黑白,但卻有恩怨之分
第二天一早,馬鞍山就帶著耿浩和馮曉蘭闖進了病房,還是一張鐵面無私的臉,毫無感情。陸山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童年有什么不好的遭遇以至留下了陰影,導致他現在認死理到不可理喻的地步。
倒是馮曉蘭表現出了關切,不過有馬鞍山在身旁她也不敢說話,只是用眼神向他打招呼。
馬鞍山圍著病床轉了一圈,“這樣都沒死”。
經過了四天的治療修養,陸山民已經能半坐在床上。
“薛家沒死絕,我怎么能死”。
“這么說來,薛涼是你殺的啰”。
陸山民笑了笑,“馬局長這是在誘供嗎”
“薛猛已經被通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