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山民搖了搖頭,“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這個心理素質沒什么關系”。
季鐵軍從陸山民的眼中看出一種很
隱晦的眼神,那種眼神很奇怪,不是擔憂,也不是害怕,像是有一點點審視,也像是有一點點懷疑。
陸山民沒有再說話,靠在車壁上靜靜的思考,影子無孔不入,納蘭子建能從十年前開始在各行各業安插上他的人,影子自然也可以。季鐵軍明顯是個很老道的警察,不像馬鞍山那樣一眼就能看到骨子里,所以無法判斷他到底是不是影子的人。不過他也不擔心有生命危險,警察出動不同于暗地里刺殺暗殺,影子再大的能量也不可能四十幾個武警全是它的人。既然是在明面上較量,那又是另一套方式方法。
警察敢直接抓他,手上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他現在所想的是警察到底掌握了什么證據。他信得過洪成武,洪成武絕對不可能出賣他,至于他手下的那個內鬼,以洪成武的謹慎也不可能讓他知道更多的事情。
不過正如他所說那樣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平陽縣他確實并沒有殺人,還差點被人給殺了,這才是他執意不聽左丘話逃跑的原因。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和人脈資源,想無中生有的給他安個冤假錯案幾乎不可能,這點信心他還是有。
一路無話,陸山民把該理的思路都理了一遍,想不通的也不再去想,干脆閉上眼睛閉目養神。
武警裝甲車開間鎮里,開進縣里,有開進了市里,最后上了一輛專門的飛機。
陸山民暗自苦笑,出山五年,不知不覺中自己真成了大人物了,現在不僅有專車做,還有專機和四十幾個武警保鏢,這樣的待遇放在以前還真不敢想象。只可惜是以這樣的方式做專機。
下飛機的時候已是下午五點,這是他第一次到帝都天京,這座從小都讓他產生過無數遐想的城市并沒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天空沒有馬嘴村那么藍,空氣也沒有馬嘴村那么甘甜,空氣中甚至還帶著淡淡的異味兒,雖然機場地處郊區并不是市中心,他能感覺到這座城市并沒有東海那么繁華,而且帶著淡淡的壓抑感。
陸山民沒有機會好好欣賞帝都的風景,出了機場之后又再次上了輛裝甲車,裝甲車的封閉效果很好,不但看不到外面的風景,連外面的車聲人聲也聽不見。
大約過了一個多小時,車子停了下來,陸山民被直接帶進了公安局。
坐在審訊室里,并沒有人親自來提審他。過了十幾分鐘,一個年輕的警察端著餐盤走了進來,紅燒肉、糖醋里脊、一疊青菜、番茄雞蛋湯外家一碗米飯。
陸山民看了看只能單面透視的玻璃墻,他知道那位季局長此刻正站在玻璃墻后面看著他。
陸山民笑了笑,埋頭大快朵頤。
吃完飯菜,依然沒有人進來。
陸山民坐在椅子上怔怔的盯著玻璃墻,墻外,季鐵軍也同樣盯著陸山民,在抓捕陸山民之前,他查閱了陸山民所有的資料。特別是最近五年的歷程,越看越心驚,越看越震撼,越看越覺得不可思議。他這一生閱人無數,見識過無數奇跡,但那些奇跡在陸山民身上都顯得太多平常。盡管他的父親是二十多年前的陸晨龍,但他卻是個實打實的山民。五年時間,從一個懵懵懂懂的山野村民,成長
到現在資產過百億的大集團公司董事長,怎么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是一個警察,警察的思維就是理性,他隱隱的感覺到這里面有著更深層次的東西。
季鐵軍站在玻璃墻外整整兩個小時,陸山民沒有任何慌張和急躁,始終從里面看著他,眼神平淡,面色自然。
審訊室門打開,季鐵軍走了進來,他的面容祥和,有幾分讀書人的儒雅氣質。
陸山民朝他點了點頭,“勞煩局長大人親自審問,我感到很榮幸”。
季鐵軍淡淡道,“我看過你的所有履歷,知道你是個很不一般的人,同時也是個聰明人。和聰明人談話,我想大家都不用拐彎抹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