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貌寢女娘回頭看到是他,忙笑著招呼,“向上大哥”
兩人隔遠聊了幾句,毛荷花去吃早飯了,謝向上介紹道,“這是東江島毛帥的義女東江那里,遼民缺衣少食,很難活下去,我們買活軍便收容她們來做工。”
他的語氣輕描淡寫,但徐先生和張宗子都聽得很動容,張宗子從未想過北方的百姓是如何度日的,直到他見到了毛荷花一船人,忽然間,飽受戰火蹂躪的遼東似乎和他建筑了聯系毛荷花和這些女娘們,她們說的是他能聽懂的話,仿佛便成了他關心的人,而張宗子忽然發覺,便在千里之外,還有許許多多和他說著一樣話語的同族,正生活在困苦之中,只能遠渡大海,來尋找一線生機。
“啊,舢舨來了。”謝向上卻似乎是習慣了這種感慨,只是介紹了一句便焦慮起來,“你們也看到了,這里要上岸的船太多,要么是在船上等,要么是坐舢舨擺渡過去,但舢舨也有限喂,這里來我們這有數學專家”
幾艘舢舨正依序往這里劃來,一路上頗多船只招呼,但數學專家這四個字似乎擁有別樣的吸引力,舢舨向辣椒號慢慢地搖了過來,有靠岸的意思。剛才去吃飯的毛荷花咚咚地跑到甲板上,“大哥我這里有許多孩子呢”
孩子不管在什么時候,似乎都是應該受到照顧的,徐先生受到提醒,便向謝向上搖手,似乎是示意自己可以等待,而舢舨也搖擺猶豫了起來。就在這時,又有人異軍突起左前方一艘船上,一個大漢嗓音渾厚地用不那么標準的川蜀音官話喊道,“個老子,都喊,那我也喊艄公哥哥,我們這里有老船工,能不能先上岸喂”
是老家蜀地人張宗子一下又驚喜了起來,轉頭看去,毛荷花叉腰怒視,郝六哥渾然不懼,三艘船上,數人面面相覷,竟不知最終是何收場,到底是誰先坐上了這條小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