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多數都能吃三到四個光餅,要就大量的咸醬,因為在海上鹽分的流失很厲害,如果不吃得咸,人就沒有力氣。吃到第四個時,多數人的速度已慢了下來,只看著那個甲板水手吃餅,“郝六,你已吃了幾個了你這力氣不掌舵真可惜了”
擦洗甲板其實也是要力氣的活,郝六哥伸手比了個數字,含含糊糊地道,“第六個,吃完這個不吃了。”
“真是個好吃鬼”
郝六哥是新兵,剛入伍不過兩個多月,還是賒分進來的,但他對操舟很有天賦,說是在碼頭做苦力時常見人拉帆掌舵,雖然在海上還不敢叫他真正上手,但平日里郝六哥做事勤快,為人機靈,很受到老大哥們的喜愛,若說戰技拼殺,那也是力大無窮,而且腦子非常靈活,像是個天生的廝殺好手。因此入伍時間雖然不長,卻被排在了跳幫的班里操練,很受到船長的看重。只他有一點,肚量實在是太大,眾人并不知道他是郝君書的兒子,都笑道,“你合該姓郝,什么時候和郝嬢嬢認個干親,這辣醬一天吃十斤都由得你”
彼此取笑了一番,吃過飯回底艙通鋪休息了一會,下頭實在是太過悶熱,眾人又約著到甲板上找陰涼地兒乘涼吹風,在晚班前再休息一會兒。郝六哥上甲板時,揚手和鄰船打了個招呼,眾人頓時就都興奮起來了。
“哦”和他最熟悉的操帆手便笑道,“你個外鄉人,如何在女船上也有老相識可是你的相好”
“不是,是東江的一個妹子,和我曾同事。”郝六哥簡單地回答,“她們東江女娘力氣大,水性好,好幾個都特招去在女船上做事。”
所謂的女船,在船隊中數量并不多,不過是七八艘夏日出兵,男女同船實在是太過不便,此前買活軍就考慮過這一點,夏日操練時都將男女分開,此時這里船上很多水手只圍著兜襠布,而女船那面,穿著上下短打的女娘也為數不少,不過船距不近,這邊的男丁也不會特意去眺望除了剛才交匯時短暫的靠近,大多數時候都只能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
對于女子上船,而且是以兵丁的形式上船,一開始很多投奔來的老水手是不以為然的,在水上討生活的女子雖然倒也不少羊城港的疍民便是有男有女,福建道這里,閩南一代也有很多疍民,半匪半漁,這些女子的舟技還是不錯的,不過那也多是小船,大的兵船,真要說的話,只有一種攜帶女人的方式,那就是船伎。
不過,買活軍這里,一向是我行我素,他們也不相信什么女子力氣不夠大,不能掌舵的客觀分析,至于女人帶陰氣會沉船的迷信說法,就更不信了。這幾艘女船出兵以來也一直開得很好,半點不比別的船慢,現在只等著一場戰爭來驗證她們是不是和男兵一樣能打,甚至連謝六姐都住在一艘女船上
滋,后方不遠處,又響起了熟悉的噪音,一道水霧蓬然而起,一個身穿橙色馬甲的身影傲然而過,眾人一下都歡呼了起來。
“六姐”
“六姐又出來兜風了”
“好仙器這叫什么來著仙摩托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