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兒已經讀過了掃盲班,在跟在修路班里做小工,也幫著做飯,一日三十五文一的崗位,居然比修房子的建筑隊少了五文一天,使得阿霞的姐妹得意。她說修路班里女娘說得好的不多,自己也初來乍到,閑著沒事就四處游蕩,于福建道的活好奇的,“你們的婚書平時都怎么寫的”
有些老式的婚姻,由于分田的關系,也去重寫了婚書這也因女娘們都出來做活了,漢子們要留住她們,逐漸興了這的風潮。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如今一份上好婚書的標準,“財產肯定要有的嘍,各出多少都定好的錢也要給在家的人管。”
“何要給在家的人管”
一聽就知道,這謝雙兒以前肯定大戶人家服侍的受寵婢女,得這天真,眾人都笑了來,阿霞道,“在買活軍不許賭的,村長帶頭抓賭,勤快著哩,在村里,不許賭那還有么花錢的地方定份報紙都夠看幾天的了錢自然要留在村里,都給你帶出來了,那不都花了”
謝雙兒也哈哈笑了來,“我想差了那還有么我聽說有么忠貞條款,多羞人的。”
“哦,那個呀,那個不要簽。”
凡說到婚書,眾人的興趣就猶如說到剛的打折一,那怎么仔細都不過的,一邊各自掏鈔票湊錢付賬等貨,一邊就七嘴八舌地說,“那個簽了不好”
怎么個不好呢不好在多添不少的唇舌,譬如女娘出來務工過,回去提了離婚,那男方少不得要指責她在外和人有私情,鬧著不肯分財產的數不少呢。雖說沒有證據,最后也難認定,但總少不了口舌。更有一種,譬如說女方在村里有了好事兒,被男方拿住了,那么男方要憑著這個條款來要女方的罰金了,好容易來的一點私蓄沒了,讓人如何不心痛呢
“那不要束縛女方的,還能寫束縛男方的嗎”大眼妹吃驚的子。
“自然不能寫了,除非倒貼彩禮。”阿霞的姐妹們滿不在乎,“寫這個也沒么用,他能家里的田耕透了,還去外面胡攪,那他的本事錢給我交回來就行了所以這錢不能按數額簽,得按比例簽,可懂比如他要交個九成,余下的一成,你管他花用去哪里了出門以前,記好帳,錢存到錢莊里去,家里的家伙盤點好,回來賬不上,家具有不見的,鬧就了”
“九成,挺多的。”大眼妹道,“這也肯簽的啊”
“肯,都肯的,女娘到底少呀除非從女娘不分田的村里嫁進來,那就未必了,又另一回事。”因她們村女娘也分田,這些女工的鼻子翹得高高的,“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們都有自己的田。”
“原來村里好事兒這么多。”大眼妹若有所思,“就不怕得花柳病嗎”
“哪有那么巧呢。”女工們不以然。
“那懷孕呢”
“六姐不教了怎么算危險期嗎”女工們應付自如,大眼妹一幅受震懾的子,“這也沒么,多個人幫手,有時也挺好的。在不能給錢了,若以往,還能落點錢”
阿霞不愛聽這話,眉頭立了來,說話的小花尷尬地笑了笑,擺手說,“在自己有田,還能出來做工,也就不賺這個錢了,哈哈。”
大眼妹若有所思,拿了醬,掏出簇的鈔票結了帳,大家站到柜臺外頭等阿霞,那個售貨員拿籌子來大聲念誦,“周報合訂本一份五百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