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的,現在規矩已改了,能找到鹽隊,都收。主家來索要也是無用。”
“當真”
“自是當真,”翩翩咬了咬趙大的耳朵,“你不信我我可不傻,他們若不收,我何苦逃來”
趙大似乎有些心動,板著臉尋思了片刻,忽地道,“翩翩姐,你曉得,我娘也是表子出身,你可知道她老人家臨終前教我什么話”
“什么話”趙大的確是行場里出來的,父親是龜公,母親是鴇母,只那年發大疫,一家都染了霍亂,闔家連家業全沒了,只有趙大僥幸得存,那時他七歲多,憑借從前的舊交情,托了幾處的關系,先做掃地的小廝,再一步步做到如今可背人出門的差使。
他一個人無牽無掛,說走便可走,翩翩才來拐他,另一個健仆是鴇母的親戚,因此才叫金娥把他調走。
“我娘說,勾欄花柳巷的女人,一句話也不能信。”趙大側頭看看她咧嘴一笑,“表子無情,戲子無義,都是騙人的。翩翩姐今日二十三歲,倒是可以和我成親,等到了云縣,說不準就又成了十六歲,十三歲,也講不定得很。”
翩翩不料這趙大居然面憨心精,拿著自己剛才蒙騙青頭女娘的幾句話,把自己一些小算盤,全都撥到了明面上,心下猛地一沉,還要再設法,只她無非也就那些女人的手段,心中又覺得趙大只怕是不上當的。
這趙大也是促狹,將翩翩說得啞口無言,忽又狡黠一笑,低頭叫她叉一枚玫瑰涼糕喂自己,稀里呼嚕咽了下去,含糊道,“十兩。”
“啊”
“十兩銀子,見銀子發船。”趙大想了想,又道,“一人一人十兩。”
“”翩翩氣得在他后腰狠捏了一下,將那托了涼糕的荷葉包都要給捏碎,氣哼哼收回雙腿,膝蓋重新抵在趙大背后,喝道,“你手老實點兒,摸哪兒呢不許亂來”越想越是氣郁,忍不住一口咬在他頸上,叼著皮肉往外扯,疼得趙大痛呼求饒,這才吐出皮肉,呸了幾聲,氣急敗壞道,“十兩就十兩你若食言,我便說是你拐帶我逃走,要另立門戶,到時候,看媽媽如何收拾你”
“哎喲,哎喲,別咬,別咬了姐姐,知道,知道了”
江湖兒女,見過許多世面,曉得有些事下了決心便不可再猶疑,趙大反過來叮囑翩翩,“今晚,你和金娥姐只如此行事先把細軟的包裹悄悄遞給我你別這樣看我,我說的是你那些顏色衣裳總不能留在家里便宜了老虔婆。“”
銀錢你自是縫在身上,誰也不能搶了去等你和金娥姐都上了船,你遞一盞茶給老馮吃,他吃了不一會便要大瀉起來。”
“那時又上船了,你便推說客人等得急,讓他先上岸去便溺了,再到酒樓尋我們,如此,便把老馮打發下船,我再撐了你和金娥姐往碼頭這里來只有一件事,到了青頭賊這里,你不能撇了我,須要說我是你的兄弟,姐弟不忍分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