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果有個辮子,這會兒就要拿在手里玩辮梢了,“你這個人,總是說我的壞話,我可不要再搭理你了那天我出院時,你怎么不在呢是個姓周的醫生給我開的出院單子。”
“那天我輪休呀。”武十三郎也不知為何,雖然這一問沒有絲毫道理,卻還是好聲好氣地解釋著。
十三娘可不吃這一套,“沒禮貌”
“我怎么又沒禮貌了”
“你自個兒心里清楚,用得著我說明白么”
十三娘沖武十三郎皺了皺鼻子,擺手道,“我走啦,你照樣從西門出,那兒離醫院近,我打這兒去北門,老虎灶在那里今晚我還不回西城,后日再回去,你若要拜訪鄰里,可得自己注意,別老在外頭亂跑,總叫人撲了個空。”
這話說起來,瞎七搭八的,前言不接后語,旁人聽了,一定一頭霧水,武十三郎聽了,心頭卻是雪亮十三娘一定是遣人登門拜訪過幾回,他都不在鄰居的禮數來說,拜訪一回也就夠了,她卻派了幾次人去,一定是聽說了這里住了個武醫生,很想要查知是不是自己的緣故。
還好戴了口罩,否則他面上的紅暈,非得要被十三娘看去不可,到時候,說不定又要遭到她的嘲笑了,不過,武十三郎對她其實也不無欽佩范十三娘一看便是豪商出身,而且極其受寵,平日起居,定然是炊金饌玉,卻也能在做生意之前,定下性子,于這廉租房內一住多日,只是為了揣摩百姓生活。有這樣的定力,說不定,這生意還真能給她做成了不可。
平日里他總是步履匆匆,今日和十三娘說了幾句話,仿佛也不過是一瞬,但一看手表,居然已經過了半個多小時,他本來只打算停留十分鐘,取了水樣立刻就走的。
武十三郎也知道自己耽誤不得,忙應了一聲本想要說句極俏皮的話,一定要壓過她的機靈勁兒,要讓她回味半日,也想出無窮的意思來,但奈何的確是忙,只好匆匆而乏味地喊了一聲,“一定遵循禮數”
十三娘似乎是聽到了,又似乎是沒有聽到,她又遠遠的哼了一聲,不過哼完了好像還偷笑了起來,武十三郎加快腳步,待她看不到了,這才忍不住撓撓頭雖說他很認可女娘能做大事,但有時也不禁覺得,女娘,尤其是少女,實在是很不好相處的,其喜怒無常之處,往往令人大感棘手,只能敬而遠之。
大體來說,武十三郎對所有女娘,都有一種敬謝不敏的態度,尤其是這個十三娘,更是前所未見的一個刺頭兒,只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如何在她面前,任其如何無理取鬧,他總是不至于發火,今日居然還又定下了后約。
實在是想不明白
武十三郎想不明白,也不會過于糾纏,他手里的事情實在是很忙的,范十三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