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劈頭蓋臉早著了郡王一個巴掌,一卷報紙跟著扔了過來,延平郡王指著他罵道,“孽障你造的孽,如今帶累了老子你還樂呢也不看看報紙上都說了你什么你那點子里的丑事,如今天下人都知曉了,逼奸父婢未遂,造下的孽,如今都有了報應”
世子被父親說得一頭霧水,也是有了些酒,竟不知道延平郡王說的是什么意思,不過,他也不敢和父親頂嘴,聞言只茫然接過報紙,抖開了細看才是看到未某某這個名字時,面色就是一變延平郡王是個風流種,后院美女如云,世子的弟妹有幾十人之多,實在并不怎么值錢。這個現在改叫謝聽話的庶弟,便是一個丫頭所生,世子因她貌美,一向有些心思,那一日也是酒后,恰好在花園遇到,便借酒想要成其好事。
那丫鬟百般掙扎,并未讓他得逞,世子酒醒之后,因她也曾得過幾分寵愛,怕她向父親告狀,便尋了啞藥來,一碗藥灌下去,連話也說不出,又因她掙扎時傷了自己,惱羞成怒,將她掌摑了幾下,喝令她此后永不得出住所一步。此后又遷怒于庶弟,見面則尋釁責打,王妃有時聽說了,數落他幾句,因是續娶的,世子也不大把她看在眼里,只是含糊著罷了。
這些事情,在他從前于延平府時,簡直就是家常便飯,當時興之所至,隨手而為,哪里想得到買活軍有一天忽然要因為這些小事來治他的罪世子又驚又怕,竟如其父一般跌坐在地,一時間酒早已醒了,只覺得滿頭刺痛,說不出的驚慌凄惶。
恐懼之中又有深深的絕望,絕望中又有深深的不甘,不甘中又帶了對買活軍深深的恨意,又是擔心此刻的前程這報紙一出,名聲全無,誰還找他們去吃喜酒沒了紅包如何維持生活又是擔心將來的遠景,將來買活軍若是打不進京城也還罷了,打入京城之后,他們二人他們二人難道也和王妃一般,一邊叫著從此可改了,一邊引頸就戮,就就這樣死了
世子手里的人命也有不少了,按說對于死亡這件事,應當有自己的見解,可可那都是別人的命,都是下等奴才的命,和,和他這樣的天潢貴胄如何相比他他也要跪到那斷頭臺上去他也要被人殺死
就如同一柄刀鋒,已經抵在了后脖頸上,連皮膚都因為那森森寒意而全起了雞皮,世子下腹緊縮,險險沒有尿出來這樣的感覺已是第三次了,若是第一次,說不得真就尿了一地,也是延平府就在買活軍身側,這樣的壓力受了多年,多少都有些習慣了,換做是其余草包藩王,此時怕已經要尋死覓活了。
想到那些遠房親戚,世子心頭也是一陣發狠現下瞧他們家的笑話,來日買活軍入城開始清算了,你們才知道厲害不過,這幸災樂禍的想法也只是一瞬,便又被心頭煩惱澆滅,思來想去,前程實在渺茫,不由咬著牙罵道,“未由嶺這個混賬東西奴才秧子,吃里扒外禍害父兄為了自己脫罪胡編瞎話”
說著,便指著頭版右下方一個豆腐塊,對延平郡王說道,“這樣欺宗滅祖的孽障,反害了家人,還要勸服別人來學他的樣他遲早要遭大報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