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把大米飯盡力吃飽,這是不能錯過的機會,村落里的男人們在大丈夫的帶領下準備出去干活了,買活軍的種植園和七個村落接壤,三寨,帕的村落,還有另外三個更遠一些的村子,這些村子平時就互相通婚,他們成群結隊地到漢人的土地上時,心里的底氣也足了一些。
寨子里有句老話一個人在寨子里,沒有人能欺負他,離開寨子以后,人人都可以欺負他,說的就是這樣的道理,寨子里的住民是很不愿意離開本地的,只有最勇敢,最不安分的人,會自告奮勇地離家去占城港,但他們也幾乎不去占城港之外的地方,他們只走一條熟悉的路往別處走就都是安南人的地方了,那些安南的越人,他們很壞,人數又多,語言也不通,和占城附近的村寨關系非常冷淡。
現在,這些說著一樣語言的占人并成了一隊,他們便感到受到欺負的可能小了一些了,哪怕是發生了什么沖突,至少也有戰斗的本錢。他們自在了起來,彼此說笑著打著招呼,跟著阿孟去找漢人的管事們報到。
“你叫什么名字”
“帕”
“努”
“博瑞”
占人很多是沒有姓氏的,因為他們并不需要,一座村落就是一個家族,在家族內部用名字來做區別即可,還有些村落中,孩子的名字由自己的名字和父親的名字組成,如果是男孩,他們去到妻子家里生活后,會有第三個稱呼,全稱可以是來自三寨的布之子努。
這在日常生活中不會造成什么麻煩,因為他們從來沒有這樣大規模地聚集在一起過,即便重名,也可以通過事件發生的場所,還有父親的名字、地名進行區別,不過,有些來自海邊種水稻的占人站在漢人身邊嘲笑他們,“種旱稻的鄉巴佬。”
“戰敗者的后代”
“沒有衣服的人”
這些山上的占人對他們齜牙咧嘴,表示自己的憤怒,但是,他們沒有否認這些同族的攻擊,這并不是謊話,占人中有很多住在海邊種水稻的村落,他們一般都有姓氏,而且很重視自己的姓氏,這和天竺教的規矩有關,這些天竺教的信徒,他們的生活要比山里的占人富裕,至少能有布料來做兜襠布,這些山里的占人就是從前搶地盤失敗,被趕進山里去過苦日子的。這段歷史還在各地的歌謠中傳唱那
“好了”
阿孟大喝起來,猛地敲了一下銅鑼,“第一條規矩就是不能吵架不能互相攻擊犯規的人沒有糖塊吃”
人們一下就安靜下來了,只是彼此用眼神不服氣地互相挑釁著,阿孟和漢人稍微商量了一下,那個漢人便用很不熟悉的占語告訴他們,“名字,和村莊組合在一起,你三寨努。”
這樣一來,重名的可能性就變小了,他們都順利地完成了自己的登記,隨后,開始學習數字,這是第一課,學完的人有糖吃,非常的簡單,在十個符號下面,各自堆了一到十塊石頭,1代表一塊石頭,以此類推,占人各自分到了一根樹枝,讓他們輔助抄寫來記憶,學完的人能參加考試,考試也很簡單,漢人不斷出示數字,參加考試的占人不斷的在十堆石頭里跑來跑去,表示自己能把符號和石頭完全對應上了。
來干活的都是村莊里比較機靈的成人,至少都有十三歲了,他們還是能記得住這么簡單的知識的,最笨的人也只是用了一個上午便記住了全部,于是,午休時分他們都眉開眼笑地捧著圓圓的肚皮在樹蔭底下舔糖棍子了剝了皮的樹枝截成了短棒,在糖稀里蘸一下,扭一扭,等它干涸了就是一根糖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