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婚書,說不上太簡潔,但和大多數婚書相比,條款算是比較簡單的了主要是少了長輩贈禮、子女冠姓,還有家庭收入分配這一塊,因為沒有子女,所以子女的照料也不必約定,若是其余婚書,光是長輩贈禮中,到底多少是給個人,多少是給小家庭,離婚時又該如何分配,這都是有得寫的。
六姐菩薩的這份婚書,因她的絕對強勢,倒是十分爽快男方什么都不出,就出個人,余下的女方全包了,生活費以外,還每年給獎金,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所有一切條款,自然是以約束男方為多了。
“呼,其實,這婚書寫得已算是客氣的了,人身權還是約束雙方呢”
榕城,一座不大不小的兩層小院中,張敏英也是放下了手中的報紙,若有所思地沉吟了起來,“好了,看以后誰還敢在婚書里只確保自己的人身權。”
她猶豫了一下,在立刻用軟尺來測量自己的緯度,以及看在末版的附加報道中,還是選擇了先看附加報道附加報道主要是對頭版內容的一些解釋,譬如為何要對身體情況做出如此仔細的規定,這些規定又有什么意義等等,也解釋了張敏英看報紙時產生的疑問。
“哦原來腰圍是這樣重要,竟和養生有關。”
張敏英面前攤放了一個本子,看到有什么引起注意的句子,便立刻抄寫下來,注明出處幾月幾日的周報,第幾版,什么文章,出自誰手。她用指甲在腰圍這條上掐了一下,以便識別,同時有些疲倦的甩了甩手作為一個在說親上遇到困難的買地新式女娘,今天的報紙需要摘抄的地方實在是有些太多了,而且有很多字句,一下把張敏英原本的認識給沖垮了,這會兒她還有點輕微的眩暈,似乎沒有完全適應過來,沒能找到自己的觀點呢。
張敏英今年已經24歲了,出身彬山她也是和父母一起流亡到彬山的第一批流民,作為父母的長女,差不多四歲時被攜帶著,和同鄉謝家人一起南下找活路,她還有個弟弟,但死在逃荒路上,還被父母流著眼淚連夜燒化了,化作了一抔骨灰,裝在瓷瓶里隨身帶走。
那是張敏英最早的記憶,昏暗的夜晚中,烤肉的焦臭味,還有壓抑的哭聲。當時她還不知道為什么要連夜燒尸,后來張敏英才漸漸地明白,那是因為如果挖坑埋葬,或許當夜就會被流民挖出來吃掉,本地的村民、山上的動物在這個殘酷的世道里,一個人如果沒有足夠的力量,就只能化作別人口中的食糧。
這樣的經驗,讓張敏英幾乎沒有任何障礙地就接受了六姐菩薩的教育,并且發自內心地感激著她,張敏英是在謝六姐的教育之下成長起來的,六七歲之后,逐漸能吃得飽飯,之后的十幾年間,按照謝雙瑤的教導和差使,忠心耿耿地按謝雙瑤的指示全心全意地錘煉著自己,當然,身為女娘她也得到了很多機會,于是,二十四歲的張敏英就變成了今天的模樣168,67kg,在南方來說,也算是個大個兒女娘了,膀大腰圓,光是站在那里,等閑潑皮都不敢上前放肆的。
她在榕城府衙里也有一份很體面的工作,張敏英不算是彬山女娘中的佼佼者,雖然也入伍過一段時間,但不像是陸大紅陸大紅是彬山系女娘現在成就最高的一個人了,黃小翠、胡三紅這些曾經被選,率先走出買地的女娘,現在也都有了很好的發展。張敏英因為腦子不如胡三紅靈活,力氣不如黃小翠大,又不像陸大紅那樣沉穩會來事,當時遺憾落選,但她畢竟是彬山的女娘,是謝雙瑤看著長起來的,只要有一絲才能那就不可能被埋沒。
于是她現在大小也是個副主任了她是教育辦公室的主任,也就是說,榕城現在的教育面,基本都是張敏英在奔走,這是一份很忙碌的工作,張敏英忙起來能幾天幾夜不著家,但是,她還是保持了仔細讀報的習慣,并且一直堅持摘抄報紙,張敏英堅信,自己既然在教育口有發展,那就應該要終身保持自學的習慣,隨時隨地自我教育,自我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