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姐對于女娘的關懷,并不是完全從買地的利益出發,而是有她個人的興致在里面她是把這東西叫做她的情懷。這種廣泛的情懷,和買地的利益并不完全重合,因為一個人除了性別之外,顯然還有籍貫、階級、家族等等復雜的屬性,敏地只要在屬性中找到一二共通的利益,便可以讓婦女們留在本地,如果他們還對女娘的權益做出一定的讓步,即便給的不如買地給的多,綜合衡量之下,也一定會有很多人選擇站在敏朝這邊。”
謝向上是唯一一個在京城使館沒有調任的團長,而且他的職位比謝雙吉高,視角也就更廣,對于買地政策的自相矛盾之處,他也一定有更深的體會,這番話是在寬慰謝七姐,似乎也是在說給自己聽,“其實這一次事件,長遠看未必不是好事,且不說有你解釋,同事們的前程或許不會被影響,如果能讓六姐意識到影響的嚴重程度,在政策上做出補救、調整,那么,反而還是因禍得福了。別往心里去了,啊能看明白的都不會怪你的。”
謝雙吉神色有些怔忡,似乎對于謝向上的話,她還有些消化不能,但仔細品味之下,謝向上的話又的確精準地總結了京中百姓們的行動邏輯。女娘們會留在京中考女特科也是謝雙吉能認可的判斷,但是,但是
“這么說,那天我最好的做法,其實就是一句話都不和她說。就讓她在失望中回去,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
她突然下了這個結論。
謝向上輕輕咳嗽了一聲,“這或許固然是如此,但已經發生的事,不必想那么多了,任誰也不會連一句話都不讓人說的。”
“是的,大雪天的,那么驚慌失措的跑過來,滿臉寫著無助,任誰不想幫一把呢”
謝雙吉喃喃地說,“但是,她利用的就是我的惻隱之心,她是一個政治生物王良妃,她求的不止是她的生命權,還有她的政治利益。”
“而政治,”她有些失落地說,“政治只是利益之選,向上大哥,是不是當我們占據優勢的時候,就沒有必要引入新的變化,因為新的變化并不會增加我們的優勢,反而會增加局勢變化的風險”
“政治容不得絲毫人情我是不是真的不該讓她開口,就讓她迎接她原本的下場,雖然反人性,但對買地來說,在政治上才是最有利的結果”
即便是剛才起身做自我檢討時,謝雙吉都沒有此刻這樣失落而沮喪,她低聲問,“向上大哥,你說那天如果是姐”
“她會怎么做呢她一定比我聰明,比我更看得明白,那一刻,她會冒這么大的政治風險,讓王良妃說話,還是”
“還是會視而不見,讓王良妃去死呢”,,